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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4:15:50 作者: 惜禾
    到小護士這裡理由倒是各不相同,有說爹媽給選的,還有的說是畢業了好找工作,更有的姑娘開玩笑,說想嫁個大夫。

    輪到咱鬧鬧護士,小姑娘在護理這行也算是個老護士了,手底下帶著一幫學生,可還跟在學校似的,站起來回答問題,小手就這麼揪住,笑起來特別甜,雖然醉了但口條依舊清晰,頂著一張小紅臉:「小時候我去看比賽,有個隊員受傷,我幫著校醫給他固定,校醫誇我臨危不亂是幹這行的料,可做手術太可怕了我就選了護理。」

    這理由,叫所有人覺得太兒戲!

    她身邊的人,低頭看了看自己微微變形的無名指。

    吃了飯還有第二攤,邱主任擺擺手:「我老頭子就不摻和了,喝了酒的找代駕,明兒上班不許遲到。」

    大家乖乖應了,等邱主任和護士長兩位大領導走了,催於小寶訂包廂唱歌。寶大夫作為每回科里活動的活躍者駕輕就熟,給自個熟悉的場子打電話,要個大包。

    喻蘭洲拍拍人:「我回去了,你們玩。」

    然後指指一旁掛在寶大夫身上的彭鬧鬧:「她跟我走,順路。」

    小寶大夫兩手一攤嘿嘿笑:「可是大彭說要唱歌……」

    只見喻蘭洲微微彎腰遷就這姑娘高度,問她:「你跟我走還是繼續玩?」

    小丫頭順從地拉住了男人的外套,寒天凍地的,鼻頭都紅了,小腦袋很不見外往他肩上一靠,另一手跟寶大夫揮揮說再見。

    於小寶頓時生出一種姐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也要加油的豪情壯志,振臂一呼:「兄弟們,跟我走!」

    風風火火殺向KTV。

    五分鐘後,喻蘭洲等來了代駕,扶著彭鬧鬧上了后座。

    小姑娘壓根不記得要整理她的裙擺了,喇叭花袖口緊緊貼在男人胳膊上,特滿足地看著她男神。

    視角從下而上,眼裡是他線條分明的下頜角,是消瘦的臉頰,是她總嫌礙事的金屬鏡框。

    喻蘭洲單手把眼鏡摘下來,疲憊地捏捏鼻樑,低頭瞅了瞅這丫頭,覺得她喝醉了還挺乖。

    不鬧人。

    彭鬧鬧這下清楚地瞧見男神的眼睫毛,嚯,好長!好好看!

    小姑娘握著小拳頭,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喻蘭洲猜不著這顆小腦瓜里到底在想什麼,被她的小模樣逗得輕輕嗤了聲。

    當然,他也猜不著自己接下來會遭遇什麼——

    乖?

    不鬧人?

    呵,

    是他太天真了。

    、、、

    喻蘭洲默默地感受著被個軟不愣嘰的小東西牽住手、說什麼都不撒開、你一剝她要哭唧唧的無奈,嘆口氣,打算先把人領回家,等找著了她家鑰匙再把人給扛過來。

    為了避嫌門都沒關。

    可……

    如果時間能倒回,他吹蠟燭前就要走乾淨!

    此人酒風實在可怕,進了門更放得開,半點沒有剛在車上的乖巧模樣,抱著三花一通擼,擼禿了都,小貓叫得悽慘,嚇得繞道躲進臥室里,哪有從前好姐妹的模樣。

    小丫頭癟癟嘴,噠噠噠過來朝學長告狀,說妹妹是個白眼兒狼,這空檔被喻蘭洲摁在了沙發上,很敷衍地應著……怎麼都找不著那該死的鑰匙!

    彭鬧鬧看著他,腦子一片空白,忽然肉呼呼的身子就這麼傾過來,說不清,就是想這麼挨著他。高度也是絕了,圓圓的臉就這麼貼在了他腰下,還蹭一蹭。

    喻蘭洲:「……」

    他動都不敢動,被這更加糟糕的姿勢驚出了一身汗。

    身體健康的老爺們,還喝了酒,經不起這樣。

    這時,小姑娘的手機在兜里哇哇響起來,她嫌吵,看了一眼要扔,喻蘭洲攥住她手腕撈過來一瞧,來電人備註十分簡單——妹妹。

    可算是找到救星了!

    但是還沒接起來手機就沒電自動關機了!

    喻蘭洲:「……」

    彭小姑娘挺滿意此刻的安靜,眼睛一眯一眯就要睡著,男人折著眉心推推她:「彭鬧鬧。」

    女孩啪嘰拍他一下,嘟囔:「你安靜一點!!!」

    喻蘭洲真是沒這麼煩過誰,很想把這人丟出去。

    可到底沒有,嘆口氣,彎下腰,想把人扛回客房,他晚上去病房將就一晚。

    就在這一刻,彭鬧鬧緩緩睜開眼,她的眼眸乾淨無瑕,腦筋似乎也開始運轉。

    旁的沒想,就只剩這人。

    順勢一拉,整個人翻到了他身上——

    「你內個時候一定很傷心吧。」她的小手拉在他頸後,輕輕說話,每多說一句眼裡的難過就更染上一層,「表面上看著正常,其實傷進了骨子裡,所以不想學了,所以邱主任摁著你頭搞研究搞職稱發論文,所以你什麼都無所謂。可你累了,你撐不住了,我知道,你很辛苦。」

    男人推她的手頓了頓,喉結上下滾了滾,無法反駁。

    彭鬧鬧平時說話就直,對誰好就是實打實的好,醉了也一樣,明明是很開心的日子,卻突然湧上了許多平日裡沒敢細想的東西,小姑娘眼底赤紅,一顆淚奪眶而出。眼淚迅速划過臉頰,掛在下巴上,然後收緊胳膊,整個人柔軟地貼過去,臉頰親密地貼住男人溫熱的側頸,:「喻蘭蘭我心疼你,我抱抱你就不難受了。」

    喻蘭洲能感受到,女孩的重量因為引力仿佛沉重了許多倍壓在他胸口,那種沒有骨頭的柔軟也成倍地襲來,溫柔而乖巧地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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