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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3:57:57 作者: 薔薇照雪
    再次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孫遠均愣了一下,不顧一路旅途奔波一身臭汗,就對著那個柔軟的嘴唇吻上去,一頓蹂|躪。

    這個略帶粗暴的吻終於把宋昱給弄醒了。

    他不斷承受著他唇舌的侵襲,不斷被迫咽下他們不分彼此的融合在一起的唾液,也是挺神奇的,他竟然不覺得噁心。

    唇分時,孫遠均深深地看著他,眼神似是要把他看透一般,說道:「再叫一聲唄。」

    「我剛才叫了什麼了嗎?」宋昱如小鹿般濕潤的眼眸垂下來,不看他。

    見他不願意再說,孫遠均沒有為難他。從前就是這樣,只要宋昱一說謊,就眼神閃躲,這些年來他幾乎一點沒變。

    然而自己卻變得太多太多,有時孫遠均照照鏡子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宋昱也不可能和他分手。

    沒錯,是宋昱和他分的手。

    他從來沒有想過過,全世界最愛他的宋昱有一天會主動和他分手。

    宋昱打斷了孫遠均的沉思,勸他去洗澡。

    聽著浴室里傳來的淋浴聲音,宋昱忽然想起來很久以前的事情。多久以前呢?宋昱又覺得模模糊糊記不清了。

    那個時候,孫遠均剛簽了經紀公司,但是卻無緣無故被雪藏好久。像每個追求夢想的年輕人一樣,孫遠均也曾經做過北漂。但因為有個北京某著名大學的學生身份,這段經歷也並未見得有多慘澹。

    孫遠均大三那年,宋昱終於也考來了北京,一所沒有那麼著名的大學。但是,這麼多年倆人好歹終於又在同一個城市了。

    宋昱坐火車來北京的時候,買的是臥鋪,卻一晚上都沒睡著覺,想著能夠和他重新在一起,興奮得整晚睡不著。

    結果早晨六點多火車到站時,他卻又睡著了,坐過了站,然後又再坐回來,孫遠均在火車站等了他整整等了四個多小時。

    但是孫遠均在看見他們家小迷糊的時候,沒有露出一絲抱怨的神色,臉上的笑容明媚的好像麗江三月晴朗的天空。

    事隔多年,宋昱仍然記得很清楚那天的場景:

    在北京火車站的人山人海中,他的男朋友穿著黑色的T恤,站的像一顆筆直的樹一樣,又乾淨,又挺拔,簡直帥死了。

    周圍的人來人往,在宋昱的眼中,就好像自動變成了背景圖片一樣。他一眼就在人群中認出來孫遠均,恨不得立刻就撲到他懷裡。

    孫遠均當時是個窮學生,偶爾和李思還有其他朋友一起去酒吧賣唱,收入菲薄,只能住得起地下室。但是因為有相愛的人一起相濡以沫,宋昱一直覺得那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

    大一的宿舍有時還會查房,查完房之後,孫遠均就會來宿舍樓下來接他。只要有時間,孫遠均就儘可能的給他做飯,做他喜歡吃的,當然確實也是因為窮,能省一點是一點。就是那段時間,練就成了孫遠均的廚藝。

    北京的冬天冷極了,可是地下室里沒有暖氣,又不敢升爐子,怕一氧化碳中毒,孫遠均一直勸宋昱回學校住,他自己也回學校住。

    但是一向聽話的宋昱,卻硬是賴著不走,再也沒回過宿舍。

    宋昱想起來了,那年他十九歲,孫遠均二十歲。

    那一年北京的冬天異常寒冷,他們在大雪紛飛的街頭相擁著並肩行走,為了將來一點點迷茫的機會和出路而努力著。

    他們在某間空間狹小的地下室里,穿著所有的衣服把被子疊蓋還是凍得瑟瑟發抖,不得不整夜整夜的擁抱,親吻,做|愛,來支撐彼此熬過漫漫長夜。

    有段時間甚至窮到一天只能吃一包方便麵,孫遠均看不了宋昱受苦,準備找他深圳的父母打錢了。

    宋昱制止了他,說他準備去打工,應該不至於活不下去。

    孫遠均說他也可以去做兼職,宋昱說:「你還是去寫歌吧,我捨不得看你浪費時間。我天分沒有你好,我想你再努力一把。」

    就是那一天,有人撥打了孫遠均的手機,問他有個劇組需要男演員去試鏡,問他要不要去。

    宋昱不知道後來的孫遠均有沒有後悔接到那個電話,反正後來好幾年裡他一直在懷念那段在地下室里相濡以沫互相擁抱取暖的日子。

    宋昱從小到大沒吃過苦,一直是被父母寵大的小孩,可是他卻固執的認為那段日子才是他人生中最好的一段時光。

    然而有一天,孫遠均卻用行動告訴他: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

    孫遠均再進來的時候,注意到宋昱神色有點異常。摸了摸他的頭,還以為他不舒服了。

    孫遠均問道:「睡覺幹嗎不去床上睡,不蓋被子容易感冒啊。」

    宋昱:「我沒感冒。」

    孫遠均:「那怎麼鼻音那麼重?」

    「我——」宋昱不想說自己是因為哭了,於是辯解道:「有人等你還不高興啊?成天這麼羅里吧嗦的,把人煩走了可就沒人等你嘍!」

    孫遠均覺得再見面,宋昱哪兒都沒變,就連臉都沒怎麼變,除了臉上以前的嬰兒肥沒有了,但是依然那麼靈動好看,就是性格彆扭了。

    以前是他說一他絕不說二,現在簡直是怎麼彆扭怎麼來。本來是挺暖的一句話,卻因為他說要走,孫遠均聽著心裡挺不是滋味,他沒說話,只是把懷裡的人又摟緊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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