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頁

    「小雅！」被放開了的脖頸獲得了氧氣，蘇荷捂著自己的喉嚨，匍匐向前，想要去保護夏蘇雅。

    在夏之邦打算再次抬腳踹人的時候，蘇荷猛地射身抱住了夏之邦的腳踝，然後張開嘴，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腿上。

    「臥槽！你媽的！」腿上傳來的痛楚再次加劇了夏之邦的怒火，蹲下身拽住蘇荷的頭髮，將她脫離了地面，再一個抬手，一巴掌甩向蘇荷的右臉。

    這力度用了全力，這一掌下去蘇荷的半長臉迅速紅腫發紫，口鼻鮮血迸出，蜿蜒的一股股流落在她的衣領里，胸前白襯衣上，鮮血像盛開的一朵朵紅花。

    「快走......小雅，快......」

    即使被打到差點暈厥，蘇荷依舊死死的抱住夏之邦的小腿，用盡全身力氣想要將人限制住，讓自己的女兒先走。

    頭頂燈光昏暗，房間裡充斥著血腥和鐵鏽氣味，這些味道極大的刺激著夏之邦，頭腦依舊被另一種無形的東西所控制住，雙手止不住的顫抖，隨之殺氣也從他身上散發而出。

    「我讓你們都去死！」

    喊完這句話，夏之邦猛地掙脫開蘇荷的桎梏，衝進廚房拿出了最鋒利的一把尖刀。

    在意識到他要做什麼的時候，蘇荷迅速將夏蘇雅護在懷裡，開始放低聲線哭泣的勸說道：「你、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說，我不逼你簽離婚協議了，你別衝動！我不離婚了……」

    「嗚嗚嗚，媽媽，我好怕......」夏蘇雅被眼前拿著刀渾身殺人的模樣嚇到，緊緊摟住蘇荷，雙眼緊閉著渾身發抖。

    房間裡只有女孩細微的哽咽和女人一聲聲求饒，時間被無限拉長，一秒的畫面被時鐘放慢至一個世紀般狹長。

    ......

    在樓下等待蘇荷的梁律師一直沒走遠，在車裡等待的時候剛好看見放學準備回家的夏蘇曦從車前擦身而過，梁律師立刻放下車窗，對自己喜歡的女人的兒子表現出異熱情，出聲喊道；「小曦，你放學了？」

    夏蘇曦被聲音打斷了步伐，回頭看見來者，只淡淡的頷首回應：「嗯，叔叔好。」

    他對這個男人說不上討厭，但也覺得不至於有多喜歡，之前見過的幾次面里他都是禮貌的點頭叫聲叔叔，僅此而已。

    梁律師走下車，來到夏蘇曦身邊向尋常長輩一樣拍了拍他的肩，說道：「你媽媽剛剛上去了，準備和你爸爸商量離婚的事宜，你知道的，我很尊重你媽媽的選擇，也希望你媽媽能夠獲得幸福。所以請你相信我，我想要用我的後半生儘可能彌補你媽媽，當然，我也會像真正的父親一樣，對你和你的妹妹負責。」

    父親二字在夏蘇曦的世界裡是黑暗並且從內心裡就異常排斥的存在，所以當他聽見這兩個字時微微蹙起了眉頭。

    但最終夏蘇曦還是將自己的情緒壓下，然後點點頭，回道：「謝謝叔叔，我知道了。」

    「哎，那就好。」梁律師覺得自己得到了伴侶兒子的認可，正興奮不已間突然聽見樓上鄰居的吼罵聲。

    「這家男人真不是個東西，大白天就打老婆和孩子！」

    「真的是沒一天消停日子！」

    「媽的吵得要死，要打給我滾出去打，我家娃兒還要寫作業呢！」

    「真他媽晦氣！要殺人啊？！吵個不停！」

    站在樓下的兩人皆聽到了這幾句交談，互相對視後立刻意識到了什麼，紛紛拔腿奔上樓梯口。

    屋內，夏之邦已經失去了人性的理智，怒火和陰鷙填滿了他的大腦，連臉頰上的五官瞬間扭曲成可怖的面孔。

    在感覺到危險後蘇荷瞳孔放大，她眼裡里只能看見周身凶煞的身影向自己靠近，影子越來越大。

    「啊啊啊啊——！！你別過來！」

    慌亂和恐懼在這一刻到達頂峰，蘇荷放聲大叫，將懷裡的夏蘇雅抱緊往後退，可惜她們的後背已經抵達了冰冷的牆面，全然退無可退。

    「去死吧！！」

    怒吼聲響起，夏之邦揚起了自己手重的尖刀，刀鋒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爍了片刻。眨眼間尖叫聲戛然而止。

    鮮血如箭般噴射而出，飛濺在夏蘇雅慘白的臉頰上劃出一道鮮血痕跡，順著還帶著體溫的鮮血，眼捷撲朔了兩下，透過一片紅色的光暈中，發現原本護在她身上的母親已經倒在了她的身旁。

    空氣一瞬凝固。

    隨之而來的是夏蘇雅更加怛然失色的尖叫聲，聲線比剛才蘇荷的尖叫還要讓人絕望：「媽媽！！！」

    「去死！去死！」

    夏之邦揚手一刀刺中蘇荷的脖子，刺中後還因憤怒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將刀頭完全刺入了到脖頸中，致蘇荷當場斷了呼吸。

    當夏蘇曦趕到門外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母親來不及閉上的雙眼，那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裡充滿了絕望和死寂。

    一把黑色手柄的刀插在了自己母親的脖子上，慘白的雙唇都沒來得及閉上，就被一刀斃命了。

    而自己的僅有八歲的妹妹則是滿臉的鮮血，猩紅的血珠盈滿了她的身體，將頭埋在胸前，雙手捂住耳朵，匍匐在地面上嘶啞的尖叫。

    地面上的血化成汪洋大海，夏蘇曦身處在內，被紅色的海水給吞沒。

    「小荷！！」

    梁律師反應迅速的跑到蘇荷的身邊，把人抱緊在懷裡，絕望哽咽的聲音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