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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夜面色開始發沉，抬起的手仿若重如千斤。

    時間也不知道過去多久，柏夜總算是將手湊攏到燕青面前。感受到燕青鼻子裡傳出的溫熱氣流，柏夜這才如釋重負地放下了手。

    他差點以為燕青就這樣掛了。見小黑貓一直朝燕青的方向叫著，柏夜輕輕拾起它，送到燕青臉龐邊上。

    燕青臉上的血污被小黑貓慢慢舔舐著，慢慢露出他那張猶如沉睡過去的冷玉般臉頰。

    小黑貓亮晶晶的貓眼濕漉漉地看著燕青，見舔半天，燕青都不動，又開始哀慟地叫著。

    「放心，他可是主角，我這個炮灰死了他都不會死，」柏夜笑著說道，順帶安慰般地揉了揉黑貓的腦袋。

    黑貓初始還有些警惕，但是知道是這個人打走壞蛋，也就任由柏夜揉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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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黑的迷霧伸手不見五指，燕青頭暈暈在站在這，完全找不到前路的方向。

    正當他迷茫的時候，他腳下原本堅實的大地陡然崩塌，以他為中心向四處瀰漫無數的裂痕。

    透過裂縫能感受到地面下火在熊熊燃燒，熱氣四處瀰漫。沒了地面的支撐，他身軀猛地墜入下去。

    燕青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儘管身體不斷地向下墜落，卻沒有如預想中的那樣被火焰吞噬。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燕青能睜開眼睛時，卻看到頭頂白得發亮的天花板。

    白色的床單，還有那股他十分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燕青艱難了托起身體，意識這才完全清醒。

    他居然還沒死。燕青有時候真希望就在那刻死去。

    柏夜剛剛跑去和醫生溝通完，推開門，看到燕青醒了，一直緊皺的眉毛總算舒展開了。

    「貓還好嗎？」一見面，燕青就急切地發問。

    「你放心，它已經被我送到獸醫那裡。肚子上破了個小口，被縫了幾十道針，三天就可以休養好。反倒是你，身上好幾處骨折，腦袋還破了個口子，差一點就成植物人了。」

    「醫生讓你靜養三個月。」這次柏夜語氣格外溫柔，就像面對的不是人而是瓷娃娃一樣。

    燕青還意識模糊地記得，當時是柏夜和那幫人對峙。

    柏夜衣服上有些髒亂，上半身穿的白色T恤被撕得破破爛爛的，帶有些血跡，但是暫時看不到有什麼傷口。

    「你，沒受傷吧。」燕青有些遲疑地開了口。

    這人倒還有幾分良心，終於開始關心起他來。

    「放心，我能吃能睡，不像你，要躺在床上被困三個月了。」柏夜臉上終於展開笑顏。

    燕青有些狐疑，但並沒有流露出來。畢竟那些混混那麼多，柏夜多半都要受傷。肯定是不想告訴他吧。

    「你救了我二次了，之前不管有什麼，都一筆勾銷吧，」隨即，燕青彆扭般地將小手指向內勾起，示意地看了眼柏夜。

    柏夜身上有很多疑點，但是他能救自己二次，這讓燕青暫時放下心中的芥蒂。其實有時候，他真覺得面前的人雖然依舊是以前那張厭惡的臉，但是除了臉以外，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拉鉤，柏夜微微怔了一下。這麼幼稚的舉動，燕青這個有些老成的少年做起來，有那麼幾分滑稽。

    「好的，拉鉤許諾一百年不許變，」柏夜嘴角勾起一抹輕笑，他伸出自己的小手指，與燕青的小手指交錯纏繞。

    一陣鈴聲響起，柏夜撥通後，才知道是自己訂的外賣到了。他出去拿外賣，正好和剛來的護士擦肩而過。

    燕青躺在床上，他試著動了動腿。還好還有知覺。

    「你兩條腿都被打了石膏，儘量少動。」年輕的漂亮小護士過來換掉快要吊空的藥瓶。

    燕青安靜地沒有出聲。琥珀色的眼瞳靜靜地看著外面車流穿行，本就蒼白的臉上更加黯淡了幾分。

    半天了都沒見人回應，護士有些氣惱地看了下躺在病床上的孩子，才發現這孩子眼窩深邃，明顯混血兒的長相，而且還比她見過明星生的混血兒寶寶更加好看。

    再聯想到這是個vip病房，只屬於某些權貴人物才有的特權。她某些心思開始轉動起來，剛剛慍怒的表情瞬間切換成一副憐愛的神情。

    「小朋友，你餓了嗎，要不要姐姐給你買些好吃的。」

    「我不餓。」

    正在這時，燕青肚子開始咕咕出聲，小護士瞭然地笑了一聲。

    「別害羞嘛，我去給你那些點心麵包。我那可多了。」

    「不用。」燕青是有點餓了，他的飯量很小，在柏家，如果沒有王媽的幫助，他是經常挨餓。但是來自陌生人的東西，他是絕對不會碰到。

    但是小護士像是裝作沒聽到似的，自顧自地準備去拿吃的。因為她一直沉浸在釣到金龜婿的幻想中，而完全忽視燕青的需求。

    一開門，就看到一個長的同樣精緻但是顯得俊逸貴氣的少年姿態端正地站在那，如松竹般挺立。

    「我弟弟說了他不用，你是沒聽到嗎？」柏夜早就聽到剛剛他們的對話，語氣十分冷硬。說實話，他十分討厭這種趨炎附勢，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的人。

    「你，」那自稱哥哥的目光就像把她看穿了一樣，小護士氣急敗壞地走了。

    「這是我點的外賣，還有點燙，」柏夜跨進門，將袋子裡裝的食盒放到緊挨著燕青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