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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駐足在魚缸下，人魚便會從高處游下，故意在用尾巴畫出一個優美的弧度，雙手貼在她面前的玻璃上，殷紅的嘴唇如鮮艷的花瓣，淡粉的舌尖碾過花瓣，似乎都能掐住花汁來。

    一股熱氣直衝阮嘉的腦門。

    她連忙去冰箱拿來了瓶冰水，人魚又擺動魚尾，跟著她的動作向前，盯著她喝水。

    頂著背後灼熱的視線，阮嘉感覺自己猶如沒穿衣服……

    她放下水，轉身回到魚缸面前，抬起頭，說：「透。」

    「嗯？」

    人魚又遊了過來。

    本想勸人魚下次再來做客，阮嘉在近距離看到那條疤痕後不由得頓住，她語氣一轉，問道：「你的尾巴還會痛嗎？」她黑色的眸子隔著玻璃望向他，裡面是明顯的疼惜，人魚眸色微深，心跳加快，他主動把尾巴貼上前。

    「偶爾想起會覺得疼。」人魚眨巴眨巴眼睛。

    畢竟當時那個人毫無憐憫之心的，就這麼把他的尾巴從中間劃開。

    鮮血淋漓。

    就算只是看到，阮嘉都覺得痛更何況真正遭殃的人呢，她的手也貼在了玻璃上，隔著一層，指腹碰了碰那條痕跡，漂亮的人魚身上卻有這麼一條醜陋的肉痕，都是因為她，阮嘉愧疚的抬眸看向人魚。

    卻見他臉上浮現了一層艷色。

    即使是隔著玻璃的觸摸還是讓他魚尾的鱗片紛紛立起，上面的珠粉色更加耀眼絢爛。

    「……」阮嘉睨了他一眼，「你不是疼嗎？」

    「是疼啊、」人魚調轉身體，魚尾在水中飄蕩，他腦袋湊近阮嘉，眼睛濕潤靡紅，鼻音濃重，「又疼又爽。」

    這條魚！

    「阮嘉。」他的聲音如同迴響在耳邊。

    人魚做了一個捧著她臉的姿勢，下一刻，阮嘉真切的感受到了透的雙手，她看到那雙手如穿過空氣般穿過玻璃，捧住了她的臉，然後一股吸力傳來，帶著她整個人都穿過了玻璃魚缸。

    唔！阮嘉下意識的閉氣，透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伸手抱住她的腰，嘴唇貼上了她的嘴唇。

    待她想換氣，忍不住張開嘴唇，只能接受他渡過來的空氣。

    人魚鼻腔哼出一個曲調，像是從海底鑽出來的幽暗聲音，隱藏在黑色迷霧裡誘惑著來往的船隻，半神級精神力漫延整個小屋，關掉了所有電源，將人工智慧攔在了門外，隔離一個完全屬於他的世界。

    耳邊聽到人魚低沉的嗓音，阮嘉感覺到一條冰涼又柔軟的尾巴纏上了她的雙腿。

    兩條手臂如同海藻般密實的擁住了她。

    人魚的軟舌長驅直入，在她的口腔你攪動。

    像是要給她渡氣又像是要吸取她所有的氣息，魅惑的音調環繞在房間裡，水中的身體無法找到著力點，阮嘉如同沒有根的浮萍，不知道會飄到什麼地方。

    別、別親了，阮嘉手臂抵住人魚的胸膛。

    「阮阮在發情期啊。」透不想讓她太難受了，鬆開嘴唇，把她抱起浮在水面上，唇瓣在她耳根下摩挲，「水裡面全是阮阮信息素的味道，我很難控制自己。」

    「唔。」阮嘉低哼一聲，蒸騰的熱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而人魚冰涼的身體剛好平衡了他的體溫。

    濕噠噠的頭髮落在了她鎖骨上，人魚猶豫謹慎的徘徊在阮嘉頸後。

    那裡是腺體的位置。

    令人著迷的味道。

    透微閉著眼眸，阮嘉感覺到後頸一涼，原本滾燙的地方，被人魚舔了舔。

    這個位置讓阮嘉下意識的抓緊了人魚的手臂，她還沒有做好被標記的準備，空氣里到處都是冰淇淋甜茶和她信息素的氣味，很容易讓人衝動。

    「阮阮。」人魚鼻尖蹭了蹭她的下巴，「我想跟你繁衍下一代。」

    「嗯，下一代？」阮嘉有些迷濛的睜大眼睛，下意識的搖搖頭，「好痛。」

    「不會痛的。」人魚的手貼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阮嘉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人魚說的是他自己。

    在教堂時，十三世給她說過，人魚尋找到合適的繁殖基因後會帶回深海，融合成一顆類似大珍珠的卵，進行體外繁殖，整體比人類的孕期更長，大概十二個月幼崽就會孵化而出，期間人魚必須寸步不離，把全部精力都傾注在幼崽上。

    海洋星系的海底深淵裡，一顆顆泛著珍珠光澤的卵被人魚抱在懷裡，用帶著體溫的手溫柔的撫摸著、等待著。

    這是人魚的繁殖方式。

    記得那時候說完，阮嘉愣了很久，又有些無奈和啞然，十三世沒有告訴過她，人魚是這麼執著的物種，生殖基因，真是從一開始就惦記到現在。

    *

    直到很久之後的現在，阮嘉恍然覺得，或許透是因為想這樣跟她建立起聯繫，這個下一代是由他們兩人共同基因凝結的結晶，她回憶起，人魚那時舔了下她的脖子，腺體附近應該就是他需要的生殖基因。

    只不過現在又該怎麼辦呢？

    阮嘉遇到了自己完全無法應付的場面。

    打開門漂浮在空中水泡，裡面是一條漂亮人魚，還有……站在地上擁有雙腿的可愛小男孩。

    黑髮黑眸，眼睛像透，嘴巴像她。

    這大概就是人魚孵出來的幼崽，居然還是人類的形態……

    透笑嘻嘻把手撐在小男孩的肩膀上，說道：「這是他自己出生時選擇的分化哦，他想成為人類，不過進到水裡就可以變成人魚的形態，真是棒，不愧是我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