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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9:46:50 作者: 青耳
路晨咬緊了下唇,身上的疼痛幾乎要淹沒他。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遭受這些?
他想到負責他案子的蘇予,她在毀了他的一生後,辭職回到自己家公司做法務。那時候他並不生氣,他生氣的是,她現在又轉行做了刑事辯護律師,開始為各種各樣的嫌疑犯辯護。
他不明白,胸口甚至有怒火燃燒。
為什麼她能為這些更加可怕的嫌疑犯辯護,當年又為什麼要對他那樣深惡痛絕?
這天,霍燃出差去了,蘇予因為蘇治國要回家,就沒有跟著去。
她下了班,往地下停車場走去。
蘇予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在寂靜的停車場裡有些刺耳。她手上抱著卷宗,看到車子後,按了一下車鑰匙,「嘀」的一聲,車子解鎖了。
身後卻忽然有腳步聲傳來,蘇予腦海里的神經「啪」的一聲崩斷,她後背發涼,剛要轉過身,後腦勺卻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她輕叫出聲,往前踉蹌了一步,咬著牙想要站穩,眼前忽然一陣天旋地轉,後腦勺又被來人重重地敲了幾下。
有溫熱的液體從後面流了下去,落入後頸。
蘇予的眼前徹底黑了下去,一片寂靜,她重重地倒在地上,漸漸失去所有的知覺。
蘇予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她的眼睛被人用黑布蒙著,雙手雙腳都被束縛住了,嘴巴里也塞著一塊臭布。
蘇予沒有說話,只是稍微掙扎了一下。她沒聽到人的聲音,擰了一下眉,不知道自己被關在了哪裡,而且似乎沒有人看著她。
蘇予一動,這才發現她被綁了許久,手腳因為血液不循環,早已經發麻了,而她的後腦勺仍舊傳來尖銳的疼痛,血液應該已經凝固在頭髮里。她輕輕地扭了扭脖子,後脖頸傳來刺痛,像被人暴力毆打過。
她不知道時間是怎麼流逝的,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能感覺到的就是越來越僵硬的四肢和叫得越來越大聲的肚子。
蘇予嘴裡塞著東西,說不了話,支支吾吾地喊了許久,沒有人回應她。她終於相信,有人將她綁到了這裡,卻沒有在這裡看著她。
她試圖站起來,雙腳被束縛,一點都不靈活,她只覺得血液慢慢地沖向腦袋。她扶著牆,兩隻腳有意識地磨蹭著,想要看看能不能解開繩索。
蘇予不知道她在黑暗中待了多久,她一直克制著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當她聽到霍燃的聲音時,眼眶還是沒忍住濕潤起來。
霍燃的腳步聲又快又急,男人的嗓音沙啞:「蘇予!」他一邊喊著,一邊快速地朝她跑了過來。
蘇予下意識地咬了下唇,克制住自己的眼淚。
男人已經跑到她的面前,她能感受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氣息,有些溫熱,又有些冰涼。
霍燃動作溫柔又迅速地幫蘇予解著繩索,解開之後,他還將蘇予的手腕放在自己的掌心中揉了揉,促進血液循環。
他的嗓音低沉:「你等會兒再解開眼睛上的布,我先幫你解開腳上的繩子。」
蘇予沒說話,她怕自己一開口就無法控制眼淚。霍燃握了握她的腳踝,指腹溫柔,然後才解開遮住她眼睛的黑布。
蘇予閉著眼,躲開刺眼的強光,直直地撲到霍燃的懷中。她趴在他的肩膀上,眼淚漸漸浸濕了他的肩膀。
她壓抑的哭聲,聽得霍燃的心都化成了一攤水。
他目光銳利,臉色陰鬱,然後站了起來,抱起蘇予。蘇予就埋頭在他的懷抱里,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去思考。
霍燃低聲安慰:「沒事,你哭吧,有我在。」
蘇予眼前模糊了一大片,她摟住霍燃的脖頸,很用力,很用力。
她聽到外面傳來其他的腳步聲,還有說話聲,是過來救援的警察,蘇予似乎還聽到了林羨餘和江寒汀的聲音。
她沒有抬頭,所有人都知道情況,沒有人過來打擾她和霍燃。
蘇予只被綁架了一個夜晚,而且那人一直沒在蘇予的身邊看著她,但是那人用了公共電話亭和變聲器,從蘇治國那邊要了一千萬元的贖金。
蘇治國擔心蘇予的安全,二話不說就讓人帶著一千萬元的現金去和綁匪做交易。結果綁匪謹慎,擔心蘇治國帶了警察埋伏,幾經周轉,蘇治國才把錢送到綁匪的手上。
綁匪似乎真的是為了錢而來的,拿到錢之後,就告訴了蘇治國,蘇予所在的位置。蘇治國雖然震怒,但看到完好無損的蘇予時,懸在半空的心終於慢慢地落地。
他擰著眉頭,沉聲地對蘇予道:「這幾天你給我好好地在家裡待著,其他事情一概不許管,查案的事情交給警察,你也不許過問。」他說著,還瞪著一旁的霍燃,顯得很不滿。
蘇予無奈:「爸,我被綁架的事情和霍燃沒有關係吧,而且他也不在我身邊,他去出差了……」
蘇予還沒說完,蘇治國就大怒:「怎麼就沒關係了?他要是一直在你身邊,你會出事嗎?」
蘇予還要說什麼,霍燃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不要再說話了。
蘇治國的怒火總歸是要發泄的,他說了一頓,連帶著罵了警察一頓之後,就出門工作去了。
蘇予:「……」
霍燃失笑,慢慢地按捏著她的手。
蘇治國這邊拼命地給警方施壓,警方頂著高壓工作,不過效率也很高。第三天,警方告訴蘇予,綁架她的人名字叫路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