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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9:46:50 作者: 青耳
這天,她的「大姨媽」拜訪,肚子有些疼,小腹隱隱傳來下墜的痛。她坐久了,後腰有些酸痛,就站了起來,準備去茶水間接點熱水。
她下意識瞥了一下霍燃的辦公桌,沒有人在。
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空隙投射進來,落在桌面上攤開的刑法書上,然後掠過筆筒里那一支獨特的筆。
蘇予收回視線,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霍燃拿著一個大號的紙杯,放在了蘇予的桌上,右手拿過她手裡的空杯子。
蘇予愣了愣,垂眸看去。
紙杯里盛著的液體是清淡的暗色,有淡淡的香氣飄了上來。
霍燃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像是許久未說話一般:「這是紅糖水,把你的杯子給我,我出去給你倒開水。」
蘇予又是一愣。
她的經期一直不是很準,這幾年也一直在變化,有時月初,有時月中,有時又是月末,就算是五年前,霍燃記得她的經期時間,但現在的時間也不一樣了啊。
難道是她的臉色太難看、太蒼白,才被霍燃注意到了?
霍燃垂眸看她,嘴角微勾,掀了掀眼皮,忽然俯下身子靠近她,聲音帶了一點顯而易見的笑意:「蘇予,你帶備用褲子了嗎?」
蘇予抬眸,慢慢地明白過來,然後她在他清澈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慢慢漲紅的臉和不知所措的神情。
她覺得自己的頭頂都要冒煙了。
所以她的褲子是染紅了嗎?
她想起剛剛她在她的辦公桌和霍燃身後的書架之間來回走動。她今天穿的是白色闊腿長褲,如果不小心沾染上血跡,坐著的霍燃肯定看得格外清楚。既然霍燃知道,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她?
霍燃沒再說什麼,直起身子,拿著她的水杯倒水去了。
陸渝州也在茶水間裡,正慢悠悠地煮著咖啡,又問起了蘇予的事情:「你這幾天又在擺什麼譜啊?怎麼又裝冷漠了?你小心裝過頭,雞飛蛋打,什麼都沒撈著。」
霍燃哼笑一聲,沒說話。
陸渝州點到為止,沒再說什麼。他的咖啡正好煮完,他美滋滋地啜了一口咖啡,剛準備離開,身後就傳來了霍燃淡然的嗓音,說:「蘇予今天不舒服,中午你讓前台把飯給她送進去吧。」
陸渝州聞言,嗤笑出聲。
中午,霍燃去商場買了一條蘇予身上的同款褲子,放在了她的桌面上。
蘇予尷尬得耳朵都紅了,趴在桌面上,磨蹭了半天才去換褲子。
但是一直到下班,她都沒再看到霍燃。
蘇予收拾完東西,往停車場走去。她走到自己的車子旁,隨意地抬了一下頭,隔著夜色,卻瞥見了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
霍燃圍著淺灰色的圍巾,黑色的長大衣襯得他肩寬腿長,停車場燈光稀薄,他臉上的神情也顯得冷淡,相比以往,他似乎更加冷冽了。
蘇予猶豫了一下,想要叫住他,可是下一秒,她就看到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穿著當季的手繪玫瑰絲絨裙配絲帶鑲條,腳上搭著一雙黑色過膝靴,妝容精緻,嫵媚動人,那雙看著霍燃的眼睛如同映著萬千星輝,帶著灼人的微光。
停車場裡很安靜,女人的聲音就顯得格外清晰。
她說:「霍燃,我爸媽讓你今晚去我家吃飯,他們好久沒見你了。」
霍燃淡淡地「嗯」了一聲。
蘇予看了那個女人好一會兒,才想起她是誰,霍燃的青梅——齊若。
齊若的變化很大,蘇予對她最後的印象停留在五年前。
那時候的齊若滿臉清高,卻又紅著眼睛說:「蘇予,求你放開霍燃吧,你們根本就不合適,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他卻是一個連學費和生活費都需要自己負責的窮小子。你知道不知道,他為了給你買你身上的這一條裙子,連著打了三份工,他根本養不起你這樣只會買奢侈品的花瓶,你只會毀了他的前途。」
沒想到五年過去了,曾經那麼清高的齊若,也成了她曾經最鄙夷的移動奢侈品架子。
蘇予輕輕地扯了扯嘴角,眉間浮現淡淡的嘲諷。
沒過一會兒,霍燃就載著齊若離開了。
蘇予靜靜地坐在駕駛座上,探身從副駕駛座上拿起錢包,盯著錢包里的一排銀行卡,有些走神。
她想,她就喜歡花錢怎麼了?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
哪一次她遇到挫折哭得像傻瓜的時候,還不是因為花錢買包、買鞋、買口紅才挺過來的。
蘇予開車回家,下了車,沒有直接走進公寓樓,反倒穿著高跟鞋,在小區里慢慢地走了好一會兒。
道路上落了許多雪,踩上去有隱隱約約的蓬鬆感,還有輕微的「咯吱」聲,其實小腹已經很疼了,但她還在走著。
她抬起頭,看著夜色,漆黑如墨,似一塊巨大的黑色絲絨布籠罩著天空,或許是夜色濃重,即便圓月高懸,也顯得光線有些暗淡。
過了一會兒,蘇予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懶散地躺在沙發上,肚子上焐著熱水袋,她時不時地看一眼牆上的鐘。
到了八點半,她的肚子似乎不那麼疼了。
原本她打算去睡覺,但心裡惦記著事情,怎麼也不困,她乾脆裹了外套,開車出門。
她的車子直直地停在霍燃的小區外。
她想,霍燃差不多該吃完飯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