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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9:45:22 作者: 屍姐
    這並不是我第一次撞見哥哥自瀆。

    老家衛生間的鎖壞了,爸媽懶得修,我經常在無意間推門直入,看見一些不該看的。十六七歲的少年,青澀,懵懂,會在不小心被妹妹撞破後一下子慌了神,一向冷靜的臉上驟然升起紅暈,久久散不下去。

    此刻,三十歲的哥哥臉上再無懵懂,他倚靠在床上,不慌也不忙,嗅著我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氣,目光幽深地望過來:「怎麼又偷偷喝酒了?」

    他在用情慾未消的沙啞嗓音訓斥我。

    他的右手甚至還若無其事地覆在性器上。

    現在的重點是喝不喝酒嗎?

    雙腿終於恢復了行動力,我立刻轉身出去,重重甩上他的房門。

    噁心。變態。晦氣。

    年紀一大,臉都不要了。

    我只不過是拉著他妻子睡了一晚,就一晚而已,他居然就欲求不滿到在隔壁玩起了自瀆。連門都不知道反鎖一下。

    真是個盪夫!

    我一夜未眠,在心裡罵了葉慕祖宗十八代。

    罵完之後,又哭了許久。

    溫香軟玉的妻子被神經病妹妹霸占,丈夫只好半夜一個人躺在床上想著妻子自瀆。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我有什麼資格嫌人家噁心?

    噁心的是我才對。

    我決定天一亮就走,刻不容緩。

    結果熬到天亮我才睡過去,一直睡到了下午。

    醒來時看見葉慕正坐在我床邊,掌心探上我的額頭,皺眉自語:「怎麼出這麼多汗?」

    放在我額頭上的,是他的右手。

    我頭皮一麻,脫口而出:「別碰我!」

    大概是我的語氣太過嫌惡,葉慕的臉色猝然沉了下來,沉到了深淵谷底。

    放在我額頭上的手緩緩滑至我的下巴,一點一點用力掐住,他俯下身子逼近我,眼底寒氣森森:「為什麼不能碰你?」

    我不敢動了。

    冉致妤去上班了,家裡只有我和葉慕。

    「你嫌我髒?」他的掌心又滑向我的脖頸,呼吸沉重地落在我耳側,「葉戀,從小到大我什麼都沒對你做過,我忍了那麼久那麼久,現在你竟敢嫌我髒?」

    他這是氣瘋了。

    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妹妹發瘋犯病,今天的瘋子換成了哥哥。

    脖頸上的那隻手似乎打算繼續往下,我艱難出聲:「哥,我錯了。」

    葉慕終於清醒過來。

    他驀地收回手,竭力平復著呼吸,沉聲道:「再討厭我也得忍著,我是你親哥。」

    「你也是。」我說。

    葉慕陰著臉:「什麼意思?」

    我重複:「再討厭我也得忍著,我是你親妹。」

    他說他忍了那麼久,是在忍什麼?忍著不打我?我可不會忘記當年在醫院被他打的那一巴掌。

    我感覺葉慕又想掐我脖子了。

    在他又一次動怒之前,我連忙起身逃離了那張床。

    二十七歲了,還在被哥哥壓制,被哥哥管束,我的人生真是荒誕離奇。

    沒等我消化完葉慕的發癲,冉致妤突然打電話通知我們她要去外地出差,整整三天。

    葉慕結婚之前,這個家裡就只有我和他兩個人,爸媽在老家很少過來。那時我還太年輕,沒有存款,沒有房子,慶幸於自己有個棲身之處,同時也畏懼著這個棲身之處的主人。他望向我的眼神總是那麼淡漠疏離,連飯都很少跟我一起吃。每次回到家,屋子裡都泛著寂冷。

    葉慕結婚之後,冉致妤住了進來,冷冷清清的家裡才終於有了煙火氣,窗台有了鮮花綠植,黑白灰的家具開始被暖色調覆蓋,雖然我早已搬走,但她時不時就會喊我回來玩,葉慕的目光不再那麼冷,我們三個人經常坐在同一張餐桌前吃飯,一起在客廳看電視,聊很久的天。

    冉致妤的存在,是我和葉慕之間不可或缺的調和劑。

    三年的時間,讓我習慣了對她撒嬌,對她哭訴,對她撒潑打滾,無論我多麼不講道理,演技多麼拙劣,嫂子總會溫柔地沖我笑,輕輕抱住我。

    那些從來不敢對哥哥做的事,都可以肆無忌憚地對嫂子做。

    讓我漸漸遺忘了,要怎麼和葉慕單獨相處。

    我拖起行李箱:「我回自己家了。」

    去年我剛剛結束租房生活,我爸資助我買了間小公寓。當時葉慕幫我挑了一個小區,安玉川也幫我挑了一個小區,我果斷選了後者,現在房價暴跌,物業形同虛設,離市區十萬八千里。

    可就算再差勁也是我自己的家。

    葉慕淡聲道:「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一個人住。」

    控制狂。

    我壓下怒火:「那我去閨蜜家住幾天。」

    葉慕問:「你哪來的閨蜜?」

    我瞬間爆發:「我當然有閨蜜,成群結隊的閨蜜!拜託,我已經成年得不能再成年了,有社交,有工作,有自己的生活圈子,為什麼你們總是把我想像得那麼孤僻自閉?為什麼總是要擅自可憐我?我過得很好!很開心!用不著任何人的同情!」

    我不該惹怒葉慕,可我的心臟和舌頭又總是忍不住想要朝他嘶吼。

    所幸葉慕這次沒有對我發火,他語氣格外平靜:「告訴我地址,我送你過去。」

    「我自己沒腿嗎?我不會打車嗎?為什麼要讓你送?為什麼永遠要把我當成毫無自理能力的智障?」我的嗓子因為吼叫變得干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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