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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2:49:19 作者: 籽瀲
    電話打過去,那邊風聲呼嘯:「想我了?」

    寧可問:「你在哪?」

    季臻:「橋上。」

    「什麼橋?」

    「楠江戀人橋。」

    寧可一愣,「去楠江幹嘛。」

    楠江戀人橋,是連接弘河上游的地方,去年剛建成。寧可設計的那套私人別墅,就坐落在戀人橋邊,也是弘河與楠江的交界線。

    相當於走上戀人橋,就站在了弘河市。

    寧可沒有多想。

    吃完飯,又接到陳老師的電話:「寧可,你馬上去一趟楠江戀人別墅。客人對女主人的房間貌似有點疑問,你過去解釋一下哈。這個是大客戶,你好好跟人解答,態度要好一些。不用緊張,我聽對方的語氣,應該也不是大問題。」

    寧可:「好。」

    從大一到大三,她用了兩年時間的精心設計。對寧可而言,這一單不僅是她的第一桶金,也是她人生道路上第一次嘗試獨立完成一個完整的作品。意義非凡。

    寧可還沒去就已經開始緊張了。

    客人派了專機接送。

    一路上,寧可都在思考,如果客戶不滿意,該怎麼解釋。要是對方態度惡劣,又該怎樣平息客戶的怒火。根本沒心思暈機了。

    設計院派過來的女同事等在別墅門口。

    寧可一下車,同事就拉著她交代:「客戶一個上午都在主臥里待著,我覺得你主要解釋主臥的色調就好。」

    主臥的色調。

    是太黃了嗎。

    當時客戶要求一欄上寫著,女主人喜歡淡黃,所以她選用的燃料都是這一類色系。

    寧可走進二樓的主臥。

    房間裡瀰漫著花香,那是窗外空中花園飄進來的。

    當時她設計這套別墅的時候,其實有些猶豫。因為這種帶有「家」概念的設計,是她對居家的理想型。

    本來想私藏,但因為設計院的老師對這筆單子很看重,這套別墅雖然是私人的,但它坐落在弘河與楠江交界,又是戀人橋盡頭的地段,很有可能成為今後的城市標誌性建築。

    她把壓箱底的概念都用上。

    現在看著,突然有點兒後悔。這麼溫馨的家,今後屬於別的女生。

    賦迎亭苑那套房子賣掉之後,寧可的心情一直都很失落。

    好不容易擁有了,又失去,比沒有過,更難受。

    「好羨慕這家女主人啊,未婚夫有錢又長得帥。」女同事推開落地窗,指著弘河:「太美了!寧可你設計的也好。真是人比人氣死人,我們怎麼沒這命。」

    眼下穩住這位大客戶最重要,寧可問:「客人在這裡站了一上午,有提出什麼特別的要求嗎?」

    女同事說:「說是按你的喜好,在床頭弄面塗鴉牆就行。我瞅著吧,這種簡約式設計,加面塗鴉牆,會不會顯得暴發戶氣息太重?」

    「……」

    寧可突然想起,之前寧妍汾買的那套房子,她的臥室床頭也有一面塗鴉牆。

    她小時候喜歡在牆壁上亂寫亂花,老家的房間裡也有。算是她房間的特殊標誌了。

    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跟她愛好相同。

    「我知道他要的是什麼。」寧可問女同事要了鉛筆和顏料。

    設計院很重視這位大客戶,派來兩名學徒三名助理,很快把寧可要的東西送上來。

    資料上顯示,客戶年齡在25周歲以下。跟他女朋友從高中一直戀愛到上大學,感情很穩定。

    既然已經把看家創意都掏出來了,也就不介意最喜歡的東西了。寧可畫了一隻抱抱熊,邊上是沉睡的少女。少女的腦袋枕在少年腿上。寧靜而又溫馨。

    「這行嗎?」客戶不是一般人,別墅位置又顯眼,關係到設計院的名聲,女同事有點慌:「萬一女主人不喜歡怎麼辦?」

    「別擔心,」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會喜歡的。」

    季臻?

    寧可蹲在牆邊,怔怔然扭頭:「你怎麼知道,女主人會喜歡?」

    「因為——」季臻站在門口,笑出兩顆虎牙,眸光含情脈脈。

    他輕聲說:「你就是女主人啊。」

    寧可:「?」

    女同事也傻眼了,「他不是——」

    「季臻。」寧可緩過神來,介紹道:「我男朋友。」

    同事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我天!寧可,季先生是你男朋友?!」

    親手設計的婚房,是男朋友送的驚喜!!

    這是什麼現實版偶像劇!

    其他人識趣地撤退。女同事沖寧可揮揮手,「祝你們幸福呀!」很貼心地替他們把門帶上。

    寧可又驚又喜,還有點像是在做夢。

    她親手設計的房子,一筆一划勾勒出來的主人房間,她想像中最好的「家」。

    都是屬於她的嗎。

    季臻說:「想給你一個驚喜。」他抱緊她,像是怕她會跑掉,「雖然我家寶寶有可能會生氣,我又瞞著她。但是吧,我這人流氓起來,自己都怕。大不了哄一輩子。這房子,我送定了。」

    寧可說:「不生氣。」

    季臻揉她頭髮,問:「知道這塊地是怎麼來的不?」

    寧可還處於迷糊狀態:「買的。」

    「它有故事。」季臻屈指,輕彈她的額頭,像是在懲罰她的不開竅。

    「什麼故事?」

    「最開始,它是一棟爛尾樓。那張平勇欺負你,我就偷偷盤下來,設下圈套逮壞人。後來我把它炸平,拿來建我們的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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