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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2:49:19 作者: 籽瀲
身後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寧可長舒一口氣。
過了一會,「寧可可, 你演我?」電話那頭響起熟悉的腔調:「價錢怎麼算?」
他說、什麼?
寧可以為自己聽錯了, 「價錢?」
也不知是不是聽出了她的反常, 季臻拖腔拿調:「我這人吧,其實沒什麼同情心,一般講究等價交換。懂我的意思?」
他這話的意思是,假扮她男朋友, 得收費?
寧可爬起來,往宿舍方向走。
季臻傲慢囂張的語調讓她莫名有安全感,比鎮宅辟邪劍還管用。
寧可不捨得掛電話,跟他胡扯亂聊,順著他的話,問:「那你覺得,多少合適?」
「那得看,」季臻語調散漫:「你是要我出賣靈魂呢,還是身體。」
「……怎麼說?」
「身體就算便宜點吧,我也沒什麼原則。至於靈魂,」他笑,「那得加錢。」
寧可忘了剛才的窘迫與憤怒,滿腦子都是「靈魂」、「身體」。以及一雙想要順著無線電波過去掐死他的手。
她故作鎮定:「靈魂為什麼要加錢。」
「因為——」季臻頓了頓,咬字格外遲緩:「這是我的初戀。」
提到「初戀」兩個字的時候,少年傲慢的語氣,帶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更像是妥協。
寧可被自己得出的這個結論驚了一下。
「妥協」這兩個字,在那傲慢少年的世界裡,似乎並不存在。他的世界,只有不可一世的囂張。
像是要提醒她,季臻在電話里重複:「我的初戀,給你了,寧可可。」
聽得出來,他把初戀看得很重,是絕不會輕易假裝別人男朋友的人。
但他為她破例了。
寧可突然就覺得,她更加無恥了。
若是平時她就羞愧地掛電話了,可現在她心裡害怕,繼續和他聊:「你的意思是,用靈魂才是談戀愛,用身體的,都是耍流氓。」
季臻似乎在笑,「可以這麼理解。」聽上去又有點無奈。
無、奈?
寧可懷疑剛才被嚇得聽力判斷失誤了。
她想像了一下季臻現在的樣子,有可能下一秒就會無情地嘲笑她不自量力。
「那我要是——」寧可做了個吞咽的動作,也不知道是被寧澤嚇得,還是因為季臻的話,她手心已經汗濕了,「兩樣都要,多少?」
電話那頭沉默兩秒。
「你還挺貪心。」季臻的聲音聽上去比剛才要高興:「這得面談。」
寧可抬眼,終於看見其他同學,語氣輕鬆了不少:「那你等我軍訓完?」
「行。」他尾音拖得長長的,語氣里的無奈消失了,閒散道:「那不如,再叫一聲老公?」
「……」
*
長達45天的軍訓。
寧可塗著防曬霜,也曬黑了幾個度。
季臻接到她,先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眸色複雜難辨,隨後扯她發梢,笑她:「怎麼黑成這樣?」
寧可偷偷照鏡子。每天黑一點,自己看著也還行,攢到一起看,確實挺黑……
她問:「黑一點不好看嗎?」
「主要是,」季臻眉目微動,「跟我床單顏色不怎麼搭了呢。」
「……」
寧可有那麼一瞬間,衝動地想扯開領子讓他看。
她身上沒有曬黑!怎麼就跟床單不搭了!
她忍住了。
冷靜下來之後,感覺那個想法太過於喪心病狂。
季臻幫她把行禮拿回房間,「這麼拼命,偷懶不會?」
寧可說:「要為祖國健康工作50年。」把校訓都搬出來了。
寧可太累了,吃完飯,收拾好東西,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到晚上八點。
寧可起來洗澡,洗頭。跟集體宿舍比起來,她的房間像天堂。
正準備往被窩鑽。
「出來。」季臻在外面敲門,「寧可可,做人要言而有信。」
寧可懷疑自己睡懵了,腦袋有點卡殼。她努力回想今天一天的動向。
好像除了吃飯,就是洗衣服,然後洗澡吹頭髮,沒給他什麼承諾。
怎麼就成言而無信的人了?
她頂著一頭濕發,打開門。
季臻站在門口,「不吹頭髮就睡覺?」
寧可敷衍:「等下就吹。」
「懶鬼。」季臻的目光落到她的睡裙肩帶上,盯著她看了兩秒,評價:「還挺合身。」
這條睡裙是季臻買的。
他說她的睡衣款式都太保守,不是條紋就是格子,在家晃來晃去,晃得他密集恐懼症發作了。
他還有深海恐懼症,見了藍色就不舒服,喜歡鮮艷的。
為了緩解他的各種症狀,他破費一口氣給她買了十件鮮艷的睡裙。
都已經壓箱底壓了一個多月。
寧可下午把兩套睡衣都洗了,還掛在陽台上。本來想著馬上睡覺,就沒太在意穿著。
見他盯著自己看,寧可有種身上什麼也沒穿的羞恥感。
她想回房間換衣服,又覺得他都看見了,再去換,又要被他無情地嘲諷她矯情。
「來,算算帳。」季臻若無其事地轉身。
寧可跟著他到客廳,坐到他旁邊,雙腿併攏,把裙擺往下拉了拉,扭頭問:「什麼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