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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2:23:49 作者: 桀然錯
「全記得。」宋君淵沉默片刻,澀然開口。
「那些……我都記著,沒敢忘。我記得當年我追你出去,在超市里,你把作業拿出來遞給我,抱著書包問我剛才說得是不是真的,難道我們沒在一起過麼。」
「我說是,見你沉默,我又說,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你那麼乖那麼好,註定有個好前程。我雖然過的頹廢,活得像個垃圾一樣,但我註定不會一直留在綏平鎮。」
宋君淵笑了一聲,那是對曾經那個自己的譏誚,「我還笑著問你,你是怎麼會覺得我們在一起了。」
顧念神色漸漸恍惚,宋君淵的一句話,仿佛又把他拉回了十年前那個冰天雪地的寒冬,冷得讓人徹骨。
當時的他還是覺得難以置信,紅著眼倔強地問她,「難道真的沒有過麼?」
宋君淵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話語俞加刻薄:「沒有過,要和你這種程度都算在一起,那我早就不知道和多少人在一起了,再說我們也不合適啊,性格半點都不搭,怎麼在一起?」
顧念緊緊抱著書包,裡面放著他剛給宋君淵做得午飯,尚且還熱著,兩葷一素營養均衡。
做好了他都沒有吃,就全給宋君淵打包了過來。
顧念看了宋君淵一眼,淚眼婆娑,卻沒有落下一滴眼淚,而後他轉身就跑。
留下了宋君淵和正在櫃檯看著的超市老闆,那老闆那會兒正在看劇,現在抬眼看向怔怔地拿著一厚沓作業站在那裡有些出神的宋君淵嘆了口氣,問她:「好好一個男孩子,何必這麼著和人家說話呢,多傷人?」
宋君淵回過神來笑了笑,「是挺好,所以更不能拖著人家。感情浪費在我這種人身上不值得。趁都還沒陷那麼深,於他於我都好。」
……都還沒?
話出口,連宋君淵自己也愣了一秒。
呵,可真是……不過那又能怎麼樣呢?
罷了,感情微淺,尚且能忍,沒必要平白去沾染那種好男孩兒。
她走了兩步,在貨架上拿了四五袋方便麵,也沒看什麼口味,就那麼扔在櫃檯上讓老闆給她裝起來,而後從錢包里捏了四五張百元大鈔,遞給老闆,「連裡面的帳一起結,不用找了。」
宋君淵沒再理會還想說什麼的老闆,穿上外套向門外走去,還沒出門,衣角便被拽住了,是剛剛跟出來後一直在旁邊看著的宗琴。
宗琴攥著她的衣角,嬌俏地問她:「君淵你剛才贏了我,還沒說要我做什麼呢。」
宋君淵哪裡還能不明白剛才這個男孩兒在球桌上故意對著她提及顧念到底是為什麼?
雖然她覺得和顧念是得說明白。畢竟那個男孩子對她的好,著實是過界了太久,這麼純粹乾淨的感情,宋君淵自問她這種人碰不起。
但自己主動說,和在這種情況下被動的說,顯然是不一樣的。宋君淵抽回自己的衣服,對著仰頭看著她的那個漂亮男孩說:「那你就……」
宋君淵盯著他上下打量,似是在認真想,直到宗琴臉慢慢開始變紅,她才笑了,語氣是罕見的溫柔:「以後見了我滾遠點兒,別再讓我看見你。」
說完她伸手拍了拍男孩的臉,「可要記清楚了。」
宋君淵看著眼前似是沒有反應過來的人,嗤笑一聲,轉身踏了出去。
她著一身稍顯單薄的衣物,在茫茫風雪中走得步履穩健,仿佛帶著一身傲骨,無人無事可折。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的虐點
這是甜文,甜文,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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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當什麼
但那也只是仿佛。
宋君淵十五歲從英國來到綏平,她不止一次想過,為什麼是她?她媽和她幾個姨爭奪家產,為什麼最後被變相放逐的,會是她,且只有她。
她痛苦、不甘,甚至剛來綏平的那一年什麼都不做,整日就在家裡待著,再不碰曾經喜歡的那些東西,只吃飯睡覺打遊戲,連人都不接觸。
年少時的她碰到了一點挫折,便覺得大概是整個世界都在與她為敵,於是那三四年間宋君淵過得肆無忌憚,對一切都不在意也不上心。
仿佛不在意,就沒有什麼再能夠傷她。
現在想想,宋君淵都覺得當初那個玻璃心的自己有點好笑。
可誰也不是生來無畏,堅不可摧。彼時的宋君淵,也只能用折磨自己去緩解內心的不甘與憤懣。後來她一步步地經歷所有風雨,被打碎、重鑄,終成了現在這樣手握大權再沒有掣肘的強大模樣。
宋君淵對著顧念無奈地笑了笑,「都記著呢,我怎麼對你的……你又是怎麼對我的,刻在心裡了,忘不了的。」
「宋君淵,」顧念吸了口氣,顫聲問她,「你既然、既然都記得,那你現在又算什麼?是覺得我好騙還是怎麼?換你喜歡我?你以為感情是什麼?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嗎?宋君淵你又當我是什麼?揮之即來呼……」
顧念終於哭了。
他哭起來並不撕心裂肺,就是淚珠子一串一串的往下落,連個停頓都沒有。大概是委屈得狠了,語調都是軟軟的,摻著哭音。
聽著這些質問,宋君淵心中愧意難當,卻又禽獸的覺得,這樣子的顧念,竟然好看的不得了。
宋君淵斂眉垂睫想了一瞬,惡念頓起。而後她迅速側過了身子,左手撐在中控台上,右手快如閃電地攬住了顧念的後腦勺,用力向前一帶,低頭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