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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2:11:06 作者: 荔芒
姜謠裝死:「嚶嚶嚶,我覺得我已經飽了。」
陸霄舔唇:「不,我覺得你沒有。」
「您今天都兩次了!」姜謠難以置信地看向某處,有些崩潰,「您這也太強了!」
「強一點不好嗎?」陸霄聲音過分溫柔,一個接一個的吻落在姜謠身上,細細密密,把她包裹起來。
姜謠哼唧一聲,軟了身子徹底放棄掙扎,全心全意享受起來。
難以言喻的快樂,一下子沖淡了所有的不快。
血肉交融中,姜謠找到了自己的價值。
神思混亂間,她想,陸霄就是她的主人。
從此,她為陸霄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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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例行時節,姜謠照例穿著一身素白衣裙,胸前佩一朵小小的黑花,帶上鮮花水果,去看已經長眠了數年的母親。
姜鴻詣也會帶上她定時去祭拜,但她還是喜歡在這之外,自己悄悄去一次,就像是尋個安靜的地方,跟過去的自己對話。
墳塋被打掃得很乾淨,跟附近某些都已經破敗不堪的墳墓不一樣,一看就是有家人時不時來打掃的。
不知道為什麼,姜謠心裡有點溫暖。
她彎腰,俯身把帶來的鮮花和水果恭恭敬敬供在墳前,自己在墳前坐了下來,盯著墓碑上的名字怔怔看了一會兒。
「媽。」姜謠輕輕喚了一聲,儘管每年說出這個字的機會不多,但開口的時候全無半分晦澀,這股熟悉感好似已經刻在了骨子裡,成為每個人的本能。
「我想帶一個人來看你。」姜謠嘴角含笑,平靜地望了過去,神態頗有平安喜樂的感覺,「等過兩年,我就帶他過來。」
「我知道,如果你見到他,一定會挑出許多毛病來,畢竟他讀的不是大富大貴的專業,家裡還破產了只能住出租屋裡,現在比我還窮困。」
「但是他真的很好很好。」
「那些你沒教我的,他一點一點慢慢教給我,把我修補好,往正確的路上引領。」
「當然,世界上並沒有什么正確的路,我渴望去的,就算是正確的路。」姜謠頓了頓,眼前似乎浮現出了母親含著慍怒的目光,但還是勇敢地說了下去,「我想去他的路,跟他一輩子在一起。」
風吹過,輕輕吹起少女的衣角,墳前鮮花輕輕顫動,不知道是不是在應答著什麼。
附近有別的上墳者在放鞭炮,混合著嗩吶聲和或真或假的哭聲,一時間有些荒誕又喧鬧。
講不清是什麼感覺,有些淒涼,又有些好笑。
不知道為什麼,徐徐清風中,長久以來心存的怨懟忽然間煙消雲散了。
姜謠快畢業的時候,已經靠公眾號攢下了一筆錢,甚至已經足夠買下一間小小的公寓。
這讓她面對姜鴻詣的時候可以理直氣壯,不必再考慮太多,而姜鴻詣竟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隨她去了。
姜謠沒有選擇考研,而是在給自己放了一段時間的假後,直接出來工作,做喜歡的新聞記者職業,有時候要加班,但她卻很快樂。
儘管還是很多內容不能寫,但能關注一些邊緣問題,讓很多很多人看見,也已經足夠讓她開心。
而本科時候的同學,有讀研的,有當公務員的,有做本專業相關的,也有乾脆轉行的,不管哪一個都沒有餓死。
這時候,姜謠才感覺世界大了起來。
不再是家和學校的兩點一線,不一定非要力爭上遊,你有無數種可能性,不必活在他人的目光里,可以過屬於自己的生活。
視野開闊後,你才會發現,那些斤斤計較的,其實真的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就是陸霄說的,為自己好好活著。
世界很大,你有無數種方法可以活下去,不必一定要做到世俗意義要求的。
姜謠從墳前站起來,也感覺自己從生命里站了起來。
在經濟獨立後,脫離了父母的掌控,能夠和自己喜歡的人待在一起,她終於感覺到擁有了切實的生命。
如此,才能談得上放下。
「媽,我愛你。」姜謠的語氣是平靜的,沒有半分不情願,卻也沒有太多情感,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血濃於水的愛,是怎麼也割捨不掉的,怎麼也談不上恨。
「但我一直不太喜歡你,不喜歡你這樣對待我。」姜謠語氣平靜,眼睛烏溜溜的,「我一直沒有跟你說什麼放下,因為我知道自己沒辦法和解,所以就不強迫自己了。」
「現在我終於可以和你和平相處了,你卻已經不在了。」她說到這裡,語氣有些哽咽,「只是我等自己長大,也等得很辛苦。」
為此,她放棄了讀研,選擇了直接工作,只是因為不想再做一個學生,而想成為一個大人。
大人很辛苦,但更多的是自由,不再像當初年紀小的時候,再大的痛苦都無人理解,沒辦法排解。
你終於掌握了話語權,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訴說社畜的辛苦,還會有許多人附和。
空餘的時候,姜謠會去觀察附近人家的小孩子,觀察他們家庭的教育方式,有些令人艷羨,有些卻令人惋惜。
姜謠很想幫幫他們,只是陸霄總是搖搖頭,不讓她去摻和別人的家事。
姜謠知道陸霄是對的,她只能幫到一點點,沒辦法幫他們換個環境,也不可能用儘自己的心力去引導他們,所能做的,不過是多寫一些文章,希望更多的人能夠關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