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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2:06:42 作者: 漱石休休
    孟容曉大大咧咧地甩手:「沒事兒。」

    隨後就被導演叫去走戲了。

    孟容曉離開後,亭邈站在原地又看了會微博。距離澄清已經過去快半小時,但和他想像中的一樣,流言最難消去,許多網友看也不看澄清就開始罵人,還有渾水摸魚的黑粉在裡面作亂,微博帶著傅英名字的廣場亂得沒眼看。

    他氣得瞪眼,登陸小號不停發帖。

    過兩天劇組就要轉場去其他拍攝點,亭邈在茴城的戲份快要結束,現在主要是拍攝群戲和部分演員補特寫,雖然事情不多,但很繁瑣。

    亭邈回到休息處的躺椅上,旁邊的傅英見他一直抱著手機看,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這時,秦里疾步過來,低聲在傅英耳邊說話。

    亭邈本來準備登小號罵黑子,一看到秦里,他渾身繃了起來,身板也坐直了。眼睛餘光悄悄往旁邊人那兒瞟,不過傅英的臉色一直沒變,亭邈心裡也忐忑他們到底是不是在談這件事。

    秦里說完後就走了。

    亭邈的眼神遲疑地落在他的背影上,看了很久。

    剛剛秦里的態度很不正常,一臉怒色和緊張,應該是在說極重要的事。

    亭邈的心也跟著揪起來,眉頭不自覺皺了皺,眼睛追著秦里的身影離開片場後,才戀戀不捨地收回來,結果一下子撞上了傅英冷厲的黑瞳。

    亭邈臉色微僵,眼神倉皇地朝地面挪了挪,沒有直視傅英。

    但他能感受到傅英充滿侵略性的眸光,一寸寸貼在自己身上,他腦袋一漲,硬著頭皮抬起眼,踟躇著說:「傅老師,你都知道了嗎?」

    傅英沒說話,操縱輪椅上前。

    他臉色不好看,薄薄的嘴唇朝下一壓,伸出手,聲音里聽不出絲毫情緒,「你做了什麼,我看看。」漆黑幽深的瞳仁緊盯著亭邈,像要看進他心裡。

    亭邈心知瞞不了他,眼睛垂下,望著傅英寬大粗糲的手掌心,小心翼翼地將自己小號拿給傅英,輕聲說:「沒什麼,就是用小號轉轉澄清……」

    傅英拿起手機滑了滑,果然只在裡面看到了些小號的轉發。他沒隨意翻看微博內容,只掃了眼主頁的那條後,就將手機還回去。

    這一系列的動作讓亭邈百思不解。

    而且他怎麼覺得,傅老師將手機遞迴來的時候,似乎鬆了口氣。

    正在亭邈疑惑時,傅英一臉嚴肅地看向他。薄唇抿緊,鋒利的眉眼泄出一絲冷意,除此外,還有很明顯的疏離,這是亭邈以往從來沒有看見過的。

    亭邈被這眼神看得心裡發慌。

    他支支吾吾:「傅老師……」

    傅英擰住眉頭,眼底一片冰冷,斥道:「以後不要做這種事了。」

    話落,推開輪椅轉身。

    空氣里夾雜著陽光暖融融的味道,很舒適,亭邈卻一時間感覺渾身發涼。

    他愣愣地看著傅英離開的方向,嘴巴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一直到晚上劇組正式下戲,亭邈都沒有看到傅英。

    他心不在焉地守在片場,等導演喊結束後,才腦袋昏沉沉地往酒店走。

    深夜,萬籟俱寂。

    濃黑的夜色覆滿房間的每個角落,沒有開燈,只有床邊的昏暗泛黃的壁燈朦朧地散發亮光。傅英沉默地坐在輪椅上,眼帘低垂,骨節分明的手指間夾著一根徐徐燃燒的煙。

    沒多久,路從掐著點來電,剛接通,滿含怒氣的嗓音就穿透了寂靜深黑的房間。

    「老傅你重回娛樂圈,各方果然都死盯著!這才幾天,他們就等不及了?!」

    傅英閉了閉眼睛,身體朝後靠了靠,被濃煙浸潤的嗓子帶著股渾然天成的慵懶,淡淡地說:「都是小事。」

    路從憤然:「我知道,可我咽不下這口氣!」

    傅英似笑非笑地牽起唇角,夾著雪茄的手指輕輕顫了顫,溫熱的指腹捻了捻煙身,坐在黑暗裡默不作聲。

    「這髒水潑得實在不行。」路從嗤笑一聲:「以為隨隨便便找個網紅來爆料就成?笑話,不過奇怪的是,似乎有人在背後幫你。」

    說到這裡,路從的語氣變了變,沉聲道:「莊珺第一時間發現後,正要聯繫公關,結果輿論導向就轉了,不知道是誰,動作居然這麼快。」

    路從和國內的時差不一樣,在謠言四起的時候,他正在被窩睡大覺,醒來才發現天都要變了。

    他立刻聯繫在國內負責新娛樂公司的莊珺,對方沒有經驗,手忙腳亂正要找公關處理。路從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指揮莊珺應該聯繫哪些人。兩人隔著遠洋配合的太不默契,但還是很快安排好了一切。誰知,剛準備動手,他就發現已經被處理了。

    路從震驚之下,想查查是哪方做的,可怎麼也查不到。

    路從猜想是傅英曾經在娛樂圈的人脈,但一直也沒聽說他和誰的關係好,疑惑道:「老傅,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濃黑的夜好像格外稀罕傅英的房間,黑夜蜷縮在一起不停地闖進來,給潑墨般的空間增添了無可抑制的沉悶。靠近窗戶的地方,一點菸的光悄悄燃燒。

    傅英垂眸,盯著手指間夾著的那根煙看,黑黢黢的眸子和深黑的夜晚好像融在一起,看不分明。

    他沒有直接回答路從的話,淡淡地撣了撣菸灰,卻說:「老宅那邊說,要給我辦生日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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