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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2:02:43 作者: 言嶠九
一口一個叔叔的,生怕不知道輩分差在哪裡。
林甜蜜從來不喜歡管翟楚桐叫叔叔, 畢竟是被親爹坑的,有心理陰影,而且她向來和祁鋮對著幹, 為了氣他都是故意以男神相稱。
可是現在求生欲強烈有什麼用,早幹嘛去了?
祁鋮很想扒開她的小腦袋瓜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肅著臉問:「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這事兒她也不是完全不占理,但鑑於剛犯了錯,沒辦法理直氣壯起來,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就是不看他:「誰讓你找姚冰監視我……」
「你是不是傻?」他按了按額角,半蹲在她身前,與她平視:「有這樣監視的嗎?中午讓她去餐廳是為了代替我看著你好好吃飯,又怕你遇到什麼事逞強不願意告訴我,結果還是出了事,你有沒有想過我會心疼?」
林甜蜜想了想,還是回了一句:「我能處理,也想自己試著去處理。」
「怎麼處理?」祁鋮目光涼涼:「就像今天這樣把人打一頓出氣?」
沒聽她吭聲,他語氣倏然加重:「真該狠下心,把你拴在我身上!」
知道這是氣話,他總是說著要把她怎麼怎麼樣,會把她怎麼怎麼樣,其實她想做的事從來沒有阻攔過。
林甜蜜心口軟乎乎,哼哼兩聲,主動往他懷裡蹭,手臂圈住他的腰,甜膩膩的哄他:「我現在就把自己拴在你身上,趕都趕不走喔!」
最初,祁鋮不為所動,由她在懷裡肆意妄為,後來她還真就言出必行黏在他身上不下來,乾脆坐在地毯上,怎麼舒服怎麼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有些回應,指尖微動,同樣將她抱起,這樣的姿態是互相依偎。
「你不能每次都這樣。」他這麼說著。
「就算拿我的全部來換,也比不上你丁點重要。」她身上熟悉的氣息令他平靜不少,明明是在說一件極為嚴肅的事,語氣卻平淡,像講平常事:「以後要多想著我,我也會崩潰,也會有不能承受之痛,我不是……無堅不摧,你就是我全部的軟肋。」
祁鋮失態的情況不多,林甜蜜單手數的過來,每一件毫無例外與她有關。
她小時候不像傳統意義上的女孩子,捉蟲蟲嚇唬人,上山玩捉迷藏,爬樹摘果子,什麼淘氣玩什麼,周圍永遠圍著一圈保鏢,個子小小氣勢卻唬人。
那時候祁鋮深得祁母親傳,待她跟親哥哥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幹什麼都帶著她,有什麼好玩的都給她留一份。
小甜蜜是個好孩子,長到幾歲頭上,中午吃到好吃的布丁都要抱著碗搖搖晃晃走到隔壁給哥哥吃。
誰也沒想到這樣一個小甜甜長大就變成了小魔王。
他們家往後走就是連綿的山,雖然是開發過的,但還是人跡罕至,小區里除了釣魚養花種菜的富貴閒人,基本上沒人進去。
九歲那年有一次玩捉迷藏,林甜蜜就藏在了山上偶然發現的一個樹洞裡,從天亮到天黑,誰也沒能找到她,這下眾人都慌了神,車子開出去不知道幾輛,又是找安保又是找監控,她爸爸大動干戈,整個小區的鄰居,從山腳到山腰,全被發動出來找她一個半大點兒的小姑娘。
最後是她自己回來的,因為覺得大家都太笨了,得意洋洋等著大家誇獎她捉迷藏厲害。
出來才曉得情況有點不對勁,長長的林蔭路上強光燈從頭開到尾,一路蔓延至盡頭,把深夜照成白晝。外面是與往日截然不同的吵嚷,林間鳥叫都少了許多,她拎著裙子往前走,正遇到一隊穿著工夫帶著工具準備搜山的搜查隊。
當時那個場景,林甜蜜不敢回憶。這麼多年過去了,什麼蠢事都能已經能被林大小姐豁達的拿出來當笑話講,偏偏這一件,想起一次就是一次精神上的折磨。
後續不必多說,林媽媽那個暴脾氣,差點當著眾人面給她來一頓竹筍炒肉,林老爹紅著眼睛唉聲嘆氣,手指指她,又實在捨不得對寶貝閨女說一句重話。
那天晚上林甜蜜是在隔壁的祁家睡的,就在祁鋮隔壁,他整晚什麼話都沒說,牽著她的手送她去房間,然後就沒放開。
林甜蜜那個缺心眼子,玩了一天早就累了,閉眼就進入黑甜鄉,都不知道送她回來的小哥哥是什麼時候走的。
總之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祁鋮都沒有和她說話,一句話都不說,更沒有看她一眼。
這是他第一次生氣。
再後來她上高中,林父林母不在家,將她托給保鏢和保姆照顧,有一次玩的瘋,連著兩夜睡在朋友家,第三天坐著保鏢車回去時,才看到手機上有來自他幾十個未接來電。
到家已是深夜三點,祁鋮就站在她家門外,長腿寬肩,身形削瘦挺拔,眼睛裡一半是冰一半是火,那個眼神到現在她都可以清晰的回憶起來。
他狠狠攥著她的手腕不說話,像是要把她身上看出個窟窿來。
那一次祁鋮太生氣了,他發了很大的脾氣,不小心碰倒一株林甜蜜種的玫瑰花。如果不是當晚有保鏢在場,她想他可能會捏斷她的手腕也說不準。
……
最最嚴重的一次,是朋友們一起去馬代度假,林甜蜜不小心溺水。
祁鋮不算獨斷專行的人,當時做出的舉動卻叫所有人錯愕。
將她從海里撈出來抱回別墅,他已經在等她洗澡的間隙定好了當晚回程的機票,林甜蜜擦著頭髮出來時他甚至裝好了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