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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1:43:50 作者: 顧幾
    派崔克外腳背往左側給球,班傑明在禁區外接到了球。

    快直塞。菲爾這次跑動的時機恰到好處,派崔克想。

    班傑明卻選擇了直接射門。派崔克皺了下眉。這個選擇不是最佳,不過本的擊球精準有力,貼著地面,捲起雪水,正如本的處子球的射門方式。

    可是埃弗頓的世界級門將雷納托將球用指尖化解。

    派崔克看向班傑明,他猛地意識到了本選擇自己射門的原因。那可能是本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派崔克回頭望了望邊線,雪花紛飛中,那個一身深色的姑娘望著這邊抱了抱頭。

    班傑明盯著那個方向,失望在他眼中一閃而過。這時,菲爾從他身邊走過去,揚著眉毛說:「那球不應該射門。」

    「也許你是對的。很抱歉。」

    派崔克聽到了這對話。

    角球被班傑明開出。

    派崔克看到了雷納托出擊,於是快速向禁區外撤去。

    球被守門員的雙拳擊出,落到外圍,派崔克示意約翰快速把球給他。

    球給過來,對手若奧-馬里奧也逼上來,但派崔克靠住對手,把球一蹭,然後轉身猛力抽射——那曲線越過禁區中的人群,直飛上角!

    進球之後的派崔克,手指微微動了動。雪花吹向他俊朗的面龐。

    第444章

    「gooooooooooooooooal!!!」

    電視上響起誇張的激動的充滿煽動性的吼叫聲。這一剎那你難免會懷疑這位西班牙語解說員可能是qpr的球迷或者派崔克-安柏的個人擁躉。

    尼古拉斯皺了下眉, 連忙調低了音量。

    也許在足球解說的風格上,西班牙人會更傾向於英國人的風格。進球時, 英國解說員從來不會憋著一口氣力長長地吟誦一個單詞, 那不是他們的習慣, 除非他們想調侃拉丁人的解說方式。他們會抑揚頓挫地說著「gnificent」或者「incredible」這樣的詞彙。至於尼古拉斯的母語解說風格, 於他而言, 可能有點兒過於奔放了。缺乏節奏感?或許。皇馬主帥只是有些記不清自己從前是否也對此有所厭惡。亦或是因為自己在那個島國待了三四年,就像他現在說英文時會帶出一點奇怪的利物浦口音一樣, 是一種潛移默化的影響。

    無論如何,如果讓她知道了自己的這個傾向, 她肯定是要歪著腦袋笑著挖苦幾句的。

    胡安正從外面進來, 他照例敲了敲門。尼古拉斯側了下頭,眼睛仍舊盯著屏幕。「怎麼了,胡安?」他問道, 聲音平穩。

    電視屏幕上, 斑斑雪花點中,英俊的英格蘭人滑跪到了角旗區,他的qpr隊友隨即趕到。皇馬助教知道這是派崔克-安柏本場比賽的第二個進球。

    「皮埃爾的經紀人給我打了diàn huà,說他後天的飛機回來。只是, 我們的法國小子現在可能正坐在雪地里哭……」胡安哭笑不得地看著電視屏幕說道。

    電視左上角的比分已經變成了1:2。

    尼古拉斯跟著笑了出來。「皮埃爾不會坐在雪地里哭,他多半是在雪地里跺腳。不過,皮埃爾和我的繼任者應該已經知道克里斯汀是個多麼難纏的對手。噢當然, 還有派崔克, 是個多麼……」皇馬主帥一時找不到詞彙來形容這個球員。神奇嗎?還是才華橫溢、天賦異稟?都不足以。他想。他依舊盯著電視, 她的臉出現在了那裡。像風雪中的猩紅玫瑰,很美,但帶著刺。「安柏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貝利、馬拉度納,餘下的,不過是把他應得的冠軍都拿了。」尼古拉斯說道。他眉頭動了下,一瞬間有些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麼想到的是玫瑰,而不是水仙。

    他的聲音聽上去那麼自然,他的評價又是那麼客觀。胡安想著。未嘗不是好事。

    電視鏡頭在班傑明-漢密爾頓身上一掃而過。噢這個二十歲的黑髮綠眼的英格蘭人這個賽季跟皮埃爾-榮凱一樣,在全世界的足球媒體上都出盡風頭。當然也跟他的姓氏和他的名校背景有關。胡安思量了幾秒,看向尼古拉斯,慢悠悠地說道,「漢密爾頓跟你可能沒那麼像……」

    尼古拉斯這才轉回頭,望向助手,嘴角彎出笑意。他顯然在等待助手的下文。

    胡安往前走了幾步。他的辦公室里也開著這場比賽。畢竟,qpr是皇馬在歐冠里後面可能碰上的對手。而即便本賽季碰不上,英超的榜首大戰,克里斯汀-陸和派崔克-安柏的比賽,作為足球從業者怎麼能錯過呢?更不提這是他們的皮埃爾-榮凱在埃弗頓的最後一戰。

    胡安朝主帥聳了聳一邊肩膀,還加了一些手上的動作。「上半場,厄爾加斯鏟漢密爾頓腳踝那一下,若是你,即使不摔的很誇張也會就機挑事。尼克,你會很樂意製造一點足球之外的麻煩。更何況我們都知道箭毒蛙是個容易被激怒的傢伙。但漢密爾頓可什麼都沒做,富家小子只是硬生生吃了那一下。」胡安本想說像個娘們,但事實是漢密爾頓當時臉上的表情明擺著是不屑。

    尼古拉斯嘴邊笑意越發濃厚。大概,她也會這麼想。大概,他也的確會像胡安所說的那麼做。

    所謂的沒有格調——

    不過是足球文化和對足球這項運動的理解不一樣罷了。他和她聊過的。

    他只是不知道,她的內心更傾向於哪個類型的球員。如果她只是一個虛偽的英式教練,那無疑是漢密爾頓哪種。但她不是。她比傳統英式教練複雜得多。她亦認同足球是一場戰爭。既然是一場戰爭,那麼贏得戰爭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至於手段,未嘗不可以沒有格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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