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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1:43:50 作者: 顧幾
    提姆走到陸靈身邊,在她耳畔說了句什麼,她聽完不住地點頭冷笑。

    「很好,很好,提姆,告訴他們!」

    提姆猶豫著,沒有馬上開口。

    「我說告訴他們!」

    助教這才跟球員們說道:「埃弗頓那邊已經1:0領先紐卡斯爾了。」

    「你們聽到提姆說的話了?」

    沒人吭聲。

    「我問你們聽到提姆說的話了嗎??」

    立刻有好幾個球員附和,聲音或大或小。

    「如果我們今天從榜首掉下來,我向上帝發誓,你們接下來一個月都不會有好日子過!」陸靈說完瞥了一眼派崔克,這一眼讓她心裡一沉。

    他盯著地板,漂亮的眼睛裡毫無神采。她突然覺得,她剛才的話,他可能一句都沒聽進去。她連忙轉身跟提姆說了點什麼,然後把派崔克叫到了隔壁的淋浴間。

    更衣室里,提姆沉穩的聲音響起,戰術細節的布置,陸靈剛才交給了他。現在,她要解決的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問題。

    「派特。」

    派崔克抬眼。

    「你身體狀態如何?」

    「應該還不錯。」

    「……你在想什麼?」

    他望著她,過了十幾秒,他像機器人一樣回答了她:「我不知道。」

    他的臉上出現了陸靈從未見過的惶惑。

    ****

    下半時的比賽下起了小雨。

    派崔克依然在嘗試……

    然而,不斷失誤著。

    陸靈詢問了一下數據,但即使不看數據,她也知道這場派崔克的失誤率高得不尋常。

    到了60分鐘,陸靈感覺如坐針氈。

    場上,似乎所有的QPR球員都被頭號球星的狀態影響了。萊昂的一腳射門甚至飛向了角旗區。

    陸靈從邊線走回教練席。主場球迷也安靜了好幾分鐘了。

    提姆捂著嘴,「我們不可能換下他。」

    「我知道,我也不準備那麼干。」陸靈望著場上藍白色的7號的背影,內心煎熬。

    他是英超最好的球員,沒有主教練會因為他在一場比賽中的狀態不佳而提前換下他。那只會對他產生負面作用。

    伯恩茅斯已經逐漸轉入完全的守勢,客場,如果能夠在榜首球隊身上扒下1分,那對櫻桃軍團絕對是不錯的節禮日成績。

    但QPR的每一次進攻都像重拳打入棉花。

    新女王公園的球迷們在雨中顯得坐立不安。他們的歌聲斷斷續續。

    第81分鐘,陸靈淋著雨站在場邊,看到派崔克一次背身對抗的時候直接滑倒,就發生在她身前不遠的地方。

    她緊閉嘴唇咬了咬牙。

    究竟怎麼了?

    時間流逝著……

    比賽還剩最後一分鐘。

    新女王公園球場的比分依然是0:0。

    而另外一邊,埃弗頓客場對陣紐卡斯爾的比賽已經完場,太妃糖2:1戰勝了喜鵲順利拿到了節禮日禮包。

    這意味著,如果QPR這邊無法取勝,將會讓出榜首位置。

    第93分鐘,子翔在邊路突破,過掉一個球員之後馬上傳中。萊昂在前點趕到,把球打向球門。伯恩茅斯的門將和後衛都沒碰到球,這球碰到門柱反彈回了小禁區。

    禁區里都是腿,但球碰巧落在了派崔克腳邊,是空門……他輕推,將球打進。

    全場沸騰了,這場糟糕的比賽讓所有人都過於壓抑,場上的藍白色球員們撲倒了派崔克。

    但QPR主帥在進球發生瞬間的反應有些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她面無表情。然後,她望著慶祝的球員們,似乎是怔了一下才握緊拳頭沖球迷看台揮舞了幾下。而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給出暢快的笑容。

    很快,完場哨響了。

    陸靈和失望的伯恩茅斯主帥艾迪-豪握手之後,向球迷們簡單鼓掌致了下意,就快步走向球員通道。這完場前的絕殺,品嘗起來並不甘甜。這是她想要的三分,但不是她想要的過程。

    她又回了下頭,進球的功臣,完場前創造了新的英超連續進球紀錄的她的秘密情人,派崔克-安柏,他臉上的表情,讓她內心的不安加劇了。

    是她的錯嗎?她毀了他持續了整整半個賽季的激昂狀態。

    ****

    所有人都離開了。更衣室里只剩下陸靈和派崔克。上一次,當更衣室里只有他們倆的時候,他們開始了一段秘密的戀情。

    此時,他們一個站在戰術板邊,一個坐在更衣櫃前。

    沒有交談。

    沉默宛如待宰的羔羊。

    更衣室里不能更髒更亂。此時的氣味像是一種詭譎的香水。是的,香水。前調是汗水的味道,中調是沐浴露的味道,而基調……

    陸靈覺得自己聞到了血腥味。

    她猛地抬頭,她看到派特流鼻血了。她正準備過去,他自己走進了淋浴間,然後拿著一大捲紙出來,邊走邊胡亂塞住了鼻子。

    地板上留下了幾點血跡。

    陸靈想改變這壓抑的氣氛,於是說了個笑話:「我很想借你一個衛生棉條,可惜我今天沒有帶。」

    他抬起頭,沖她笑了。

    她看著他,他真英俊,即使鼻子裡塞著一堆紙。她走了過去,坐到了他的身邊。她又回了下頭,她坐的是子翔的更衣櫃。

    「你想談談嗎?」她問道。

    「談什麼?」

    「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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