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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1:11:36 作者: 蘇幕幕
    施菀這時看向陸璘道:「陸大人,有件事,要拜託貴府。」

    陸璘連忙道:「你說。」

    「你上次給我的那本書,《張氏針灸節要》,上面有註解,你可知是誰的注?」她問

    陸璘回道:「那是我在太醫局一位秦太醫家中偶然看到的,便說借回去抄一本,他同意了,只意外我還要抄醫書,並沒說上面的注是誰寫的。」

    「我想知道這個,要麻煩你去問一問,也要儘快,找到那寫注的人,然後請他同我見一面,我有問題要問他。」

    「好。明日一早,我去問秦太醫,你與枇杷先去休息。」陸璘說。

    施菀與枇杷隨丫鬟出去了,焦媽媽從房內出來,喊陸璘進去,陸庸也隨之進去了。

    陸夫人躺在床上,見了陸璘連忙拉他手道:「你可算回來了,我以為……死前也見不到你最後一面了。」說著已是兩眼泛淚光。

    陸璘連忙道:「母親別這樣說,如今大夫請來了,你會好的。」

    陸夫人搖搖頭:「我自己的病,我知道……身後事我之前已經交待下去了,惟有你,是我放不下的心病……之前給你說好的親事,你非要推了,本以為不管是什麼人,你總能從安陸帶好消息回來,誰知卻是哄我……你這孩子……

    「將來我去了,你父親也不管這些事……你大嫂終究顧及不到你,你的婚事可怎麼辦……」

    陸璘回道:「母親多慮了,以你兒子的條件,還能打光棍麼,我不娶妻,是我不想娶,可不是娶不到。」

    「那你又為什麼不想娶呢?」陸夫人急道。

    陸璘回:「母親好好的,待母親好了,我同母親說我不想娶的原因。」

    「你……」陸夫人又是身上疼痛,又是心憂,一時急得說不出話來,陸庸在一旁道:「好了,眼下你就別再操這心了,好好養病,真有什麼,等病好了再慢慢同他說。」

    陸夫人便不再糾纏這事了,問他:「剛才的,是你以前那個……她怎麼做了大夫?你又怎麼請了她過來?」

    「母親累了,就別問這些了。但她便是兒子在安陸遇到瘟疫時,和兒子一同治瘟疫的總醫官,在安陸,別人都叫她小醫仙,她醫術好,又是女子,母親再無顧忌,一定能好的。」

    陸夫人心中有許多的話,但身上疼起來,便有些說不出來,最後趴在床上重重喘氣。

    陸璘坐到床邊,握了她手道:「母親別說話了,今夜我在這裡陪著你,有什麼話,歇到明天再說。」

    「你才回來,也累了……去休息……」陸夫人無力道。

    陸璘溫聲道:「沒事,這些日子沒見母親,我也想在母親身邊待一待。」說著轉過頭看向陸庸:「明日還有朝會,父親快去休息吧,我在這裡就好。」

    陸庸點點頭:「你母親惦記你,你多陪陪她也好。」說完,又想起方才看見的施菀來,他也有許多疑惑,但想著更深夜靜,施菀又在替妻子治病,便沒多說,再關照陸夫人幾句就離開了,去了自己院中。

    之後蕭惠貞回來,告訴陸璘,已將施菀和小徒弟安頓好了。

    陸璘說道:「她不讓人侍候,那便安排人守在旁邊,隨時聽候吩咐,其他大嫂能想到的,便提前想到,不要怠慢。」

    「二叔放心,我知道的,就算為了母親的病,也要好好招待人家。」蕭惠貞說。

    方才她在旁邊看施菀清膿血和腐肉,便覺得她那手法與沉著態度和她們之前請的醫婆不同,不由自主心中的懷疑也小了一些。

    陸璘道:「大嫂累了,今晚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照看就好,有不方便的,也有焦媽媽她們。」

    蕭惠貞能休息,求之不得,卻還是推辭道:「二叔才回來,路上想必也是辛苦,不如今晚先去好好歇息,要照顧母親後面休息好了再說。」

    陸璘搖頭:「不必,大嫂先回去吧。」

    他不願多說客氣話,蕭惠貞也不堅持了,朝下人們交待幾句,轉身就離了沉香院。

    ……

    沉香院後面的小院裡,枇杷在浴桶中沐浴完,換上乾淨的衣服,坐上了床鋪。

    明明累了,也是夜深,她卻捨不得熄了蠟燭,仍將它們燃著,忍不住細細打量著這房中的一切。

    洗臉的是鋥亮的銅盆,洗臉架也是刷紅漆帶了繁複的雕花,木材光滑溫潤,十分好看;房中有座屏風,也是紅漆雕花的,上面是絹紗,畫著花鳥畫,看著竟比楊縣丞府上那屏風還好;還有晚上端來的面,雖說是時間來不及,匆匆做的,卻也是雞絲高湯麵,味道說不出的鮮美;至於吃飯用的細膩的白瓷碗、喝的清香的茶、還有洗澡用的帶著香味的澡豆、結實好看的架子床、床上鋪的溫暖柔軟的被褥、垂的嫩綠的紗幔……

    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精美富貴,而這不過是個當作客房的小廂房。

    她還看到了陸家那大少夫人三少夫人甚至丫鬟婆子的首飾衣裙,那麼鮮艷,那麼柔亮……

    師父當年作為這裡的少夫人,吃的用的住的,一定也是很好吧,還有陸大人那樣的人品相貌,滿天下都挑不出幾個,是什麼原因,讓師父捨棄了這一切回安陸那樣的小地方呢?

    枇杷想不到原因,突然見到這富貴,也讓她有些看迷了眼,心裡亂七八糟想了很多,好在向來睡眠好,又是疲勞兩天一夜,很快就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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