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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1:11:36 作者: 蘇幕幕
    直到日頭高升,他們才乘船回到縣城。

    陸璘將施菀送到家門,自己才往前,敲響自家後門。

    隔了許久五兒才來開門,一邊抽著門栓,一邊沒好氣道:「誰啊?」

    話音落,一開門卻見著陸璘。

    他連忙道:「公,公子……你怎麼走後門……」

    陸璘笑了笑,反問:「我不能走後門麼?後門近啊。」說著腳步輕快往院裡去,一邊吩咐道:「去備水我沐浴。」

    五兒原本還擔心剛才語氣沖的那一聲惹主子生氣,但看他神清氣爽的模樣,似乎絲毫也沒受影響,便上前道:「公子昨天去哪裡了,夜裡都沒回來,喜管家還急得怕你遇到什麼事。」

    「我沒事,他人呢?」陸璘一邊問著,一邊進屋脫下了外袍,昨夜那道觀實在有些破舊,也沒條件洗一洗,讓他難受。這難受的感覺,之前在山上都沒覺得,現在回來了才感覺到。

    五兒回答:「今天一早往渡口那邊去了,說去看看公子什麼時候回來。」

    「他不會去陳家村了吧?」陸璘想著只要長喜遇到渡口船家便能知道他回來了,便不再管這事,讓五兒去備水沐浴。

    待沐浴完,重新換上衣服,還在穿鞋,就聽見長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公子,公子,京城來信了!」

    長喜一邊說著,一邊幾乎是跑著進院來。

    陸璘穿上鞋,平靜走出臥室,就見長喜從外面進來,手上沒有拿信,卻領著京城家中的一個小廝,名石全,長得精壯,有些身手。

    石全帶著個大包裹,將馬交給五兒,上前道:「二公子。」

    陸璘意外問他:「你是騎馬過來的?可是家中有什麼急事?」

    以前京里送信來,一般會在京中發公文或是邸報時順便與家書一同送來,每個官員都有一兩封私信的名額可以走驛站,又沒有什麼急事,陸家的信就從驛站送來。

    這專門派人快馬加鞭送來,還是第一次,陸璘難免擔心家中出了什麼事。

    石全卻回道:「不是,是夫人的急信,囑託我親自送到公子手上。」說著打開包裹,從裡面拿出信件來,將信交給陸璘。

    陸璘接了信,正拆信封,石全就帶著笑臉道:「夫人這回是給公子相中一門好親事,所以急著讓小的來告訴公子一聲呢!」

    陸璘一聽這話,臉色陡變,立刻將信打開。

    裡面果然說的就是給他說親的事,說是妹妹陸瑤給介紹的,母親見過那家姑娘,溫柔嫻淑又識大體,出身也好,還是未出閣的姑娘,母親幾乎是一眼就相中,對方也看中陸璘的品貌與才氣,所以母親想迅速議定婚事,年底找機會讓他回京成婚。

    在他看信時,長喜讓石全進屋入座,並吩咐丫鬟看茶。

    石全和長喜說這院子太簡陋了些,怎麼沒找個好點的房子,卻聽陸璘在一旁道:「長喜,快讓人備乾糧點心和水,再加幾兩銀子,讓石全稍作歇息。我現在去寫信,等信寫好,你即刻快馬加鞭替我送回京城。」

    這最後一句話,是對石全說的。

    石全意外道:「是……立刻回京?」

    他本以為至少能歇息一兩日。

    但陸璘卻是認真道:「對,立刻回京,五日內趕到京城,如果覺得趕不到了,可以換馬,總之,五日內將信送到我母親手上,並和她說,不要給我議親,就算這親事訂好我也不會同意,讓她務必回絕這親事。」

    「這……」石全有些為難,不由問:「看夫人的樣子這次是真歡喜,公子為什麼要拒絕,這……早日成婚不挺好的麼?」

    大公子三公子家的娃娃都好幾個了,二公子還什麼也沒見著,夫人是明眼人都看得見的著急,二公子竟然還不願成婚?

    石全覺得自己這趟回去,要是按公子的意思去復命,他都不知道怎麼說出口。

    陸璘回答:「你和我母親說,我會成婚的,只是我自己已有人選,且非她不可,讓母親不要替我作主,務必推了京城的事。」說完他就進裡間去寫信。

    外面的石全愣了一會兒,轉頭問長喜:「公子有未來少夫人的人選了嗎?誰?莫非是在安陸認識的?」

    長喜摸不著頭腦,然後和五兒面面相覷。

    「誰?有嗎?」長喜十分意外,轉而看向裡間的陸璘。

    眼看著陸璘下筆如飛,迅速寫著信,長喜想起來,立刻就去給石全備乾糧和水,又連忙吩咐五兒:「快去看看馬有沒有在餵著,沒餵趕緊去餵」。

    沒一會兒,陸璘就寫好了信,將信封好,交給石全:「拿去京城,務必將我的話帶到夫人面前。」

    石全一邊往嘴裡塞著點心,一邊回答:「好。」

    陸璘隨後說:「此事緊急,唯恐出現變故,所以你吃完後稍作歇息便馬上出發,這一趟辛苦,多的盤纏都算你的賞錢。」

    石全連連答應:「好好,不辛苦,小的一定謹記公子的吩咐。」

    說完,又想起什麼來,將之前背著的包袱打開:「這是夫人在京城讓小的帶過來的東西,本來還要帶些端午果子來,可路上難走,怕巔壞了,就只帶了些小玩意兒。」

    陸璘將裡面東西拿了起來,是兩隻端午香囊,一隻辟邪的五彩繩,一件輕柔的絲袍,一些香料,一雙鞋。

    看著這些物件,一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他在這裡,最牽掛最擔心的總是母親,明明他身邊什麼都有,卻還大老遠地讓人帶這些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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