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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1:11:36 作者: 蘇幕幕
    施菀早有心理準備,只行該行的禮,說該說的客氣話,臉上含了幾分笑,內心卻疏離著。

    田氏倒是與她相反,她十分熱絡,笑語嫣然,活躍非凡,大有一副八面玲瓏、左右逢源之態。很明顯,這一次沒有婆婆在身旁,也沒有大嫂的壓制,她是卯足了勁要顯露兩手,掙些名氣。

    施菀由她在人前露著,總是也沒人注意到自己,便獨自安靜待在一旁。

    直到有人說,男人們在靶場打起了馬球,不如一起去看看。

    施菀當然想去,便與女眷們一起去往靶場。

    她們去時,場上戰得正是激烈。

    場上一眾都是年輕男子,有成了婚的,也有沒成婚的,那長平郡侯府的公子在,陸躍在,陸璘也在。

    明顯因為女眷的到來,騎馬擊球的男子們更激昂了一些,氣氛也更緊張起來。

    但許多人都在看陸璘,施菀便聽身旁人議論道:「看,陸家二郎也在呢!」

    「他騎上馬可真好看!」

    「他不騎馬也好看呀!」

    ……

    她們都在看他,施菀默默離開最擠的位置,到了人群的邊沿上,看著場上的馬球賽。

    長平郡侯府的公子胳膊上繫著黃絲帶,沖在前面,也規劃著名比賽策略,似乎是黃隊的隊長。

    陸璘這一邊胳膊上繫著紅絲帶,隊長似乎是個李家後輩。施菀以前就知道陸璘不只文章好,騎射也不錯,如今真正看到,才知他在馬球場上如此英姿勃發,氣宇昂昂。

    很快她便意識到,占據上風的是郡侯府公子那一邊。

    陸璘這邊的隊友不知是技不如人,還是性情溫和,都沒有那種力爭上遊的氣勢。直到郡侯府公子從紅隊這邊人球杖下搶了球,紅隊那人一時不慎,從馬上墜落下來。

    郡侯府公子揮著球杖笑道:「別搶啦,手下敗將而已!」

    黃隊進球,比賽暫時停歇,那摔跤的人從馬球場上下來,李聘婷立刻上前去扶他,拿了手帕替他擦汗。

    施菀才知那便是今日來下聘的李聘婷的新郎官。

    其他從場上下的人也有人圍上去,或是夫人,或是姊妹,拿了手帕替人擦汗,一邊喚丫鬟去打水來。

    施菀看一看陸璘,她不由摸了摸自己身上放著的手帕。

    但他沒下場來,而在場上和剩下的隊友說著什麼,似乎是在定下一場的戰略。

    郡侯府的公子狂傲,又有王卿若的事,別人也許無所謂,但陸璘想必是不願他贏的。

    沒多久,下半場就開始了。

    似乎是之前鼓舞了士氣,紅隊這邊一改之前的溫吞之態,氣勢強了許多,陸璘當了隊長開始指揮起來,也成了先鋒,與郡侯府公子好幾次對陣。

    場上好幾個武將家出身的男子,明顯有武功在身,譬如那郡侯公子,陸璘不會武,在動作力度上差了些,但卻往往能預判別人的方向與動作,幾次先發制人,又化險為夷。

    這無疑讓郡侯府公子惱怒,將他當成了重點制衡對象。

    施菀替陸璘捏了把汗。

    後來,時間迅速過去,陸璘卻在黃隊重重壓制中無法突圍,眼看無法扭轉局勢,卻在最後時刻,由陸璘將馬球擊給陸躍,陸躍進了一球,又在郡侯府公子與陸璘針鋒相對時,黃隊另一人後來居上,搶走馬球進了一球。

    這進球的兩人都是準頭最好的,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一開始陸璘就沒準備由自己進球,而是由自己吸引住黃隊的注意力,其他人來進球拿下勝局。

    郡侯府公子輸了球,氣急敗壞地扔了球杖。

    馬球賽結束了,擊球的人紛紛從場上下來,陸璘也下了馬,從場上往邊上走來。

    施菀緊捏著手中的帕子,深呼吸兩下,立刻往他的方向走去,卻在走到一半時就見到好幾個小姑娘朝他圍了上去,其中還有李家姨娘的女兒,算下來,那也算他表姐妹。

    僵在原地的她停下步子,轉頭去看身側的花,唯恐有人注意到自己,假裝自己一早就是去看花的。

    眾人在靶場說笑了一會兒,有李家一個媽媽過來,朝李聘婷道:「哎喲,姑娘你怎麼跑這兒來了,等一下準備入宴席了,你姑姑們正在清點陪新娘子的人呢!」

    李聘婷便拉了旁邊一人道:「二姐,還有那邊的三姐,都和我一起去吧。」

    「還有同輩的嫂嫂們呢?」那媽媽道。

    李聘婷轉頭看了眼,正好和施菀目光相對,便說道:「還有陸家二表嫂!」說著便來拉她:「表嫂等下和我一桌吧,她們說要同輩的姐妹嫂嫂相陪。」

    施菀很喜歡這個純粹的表妹,朝她輕笑,點點頭。

    這時那媽媽卻說道:「不不,不行……」說著朝施菀為難道:「這個,最好是沒成婚,或是成婚了有子女的,一般三年沒子女是不上那個桌的。」

    媽媽說著尷尬地笑,李聘婷則是一臉愕然,施菀怕讓人為難,連忙道:「原來還有這樣的規矩,我倒不懂,這樣的話倒是可以叫我們家三弟妹,她是一舉得男,能有個好兆頭。」

    媽媽便順勢道:「是的是的,就是求個早生貴子的吉利,等下我去找找她。」說著朝她笑笑,拉了李聘婷與其他兩個姑娘離開。

    施菀看著她們遠去的身影,那種怕有人注意著自己的想法再次席捲而來,她垂下頭,不敢去看周圍,又有僕婦來叫人入宴,她便立刻混入一群婦人堆里,似乎要淹沒自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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