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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1:10:11 作者: 余姍姍
周越再開口時,直接道出目的:「既然您如此堅定,做兒子的也不想隱瞞。我現在有一件事想要達成,您願不願意為了我再做一次?當然,我體諒您多年辛苦,我不想看到您受委屈,所以這件事我不會勉強。」
「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母親笑了,「奇怪了,你現在一切都好,會有什麼是你自己都辦不到,非要我出面去說呢?你想要什麼,只要不過分,與你現在的位置、能力匹配,他還能壓著不給你?我記得當時要給你美洲市場,還是你自己往外推的。」
周越也在笑:「您什麼都覺得應該要,就沒想過不要嗎?我剛才就問過了,為什麼不問問我的意思?」
母親的笑容又淡了,看著他的目光逐漸轉變,有些茫然,有些疑惑,有些不可思議,直到最後才不確定地問:「你不是到這步才要毀約吧?你想讓我去做這個惡人!你自己怎麼不說!」
周越卻無比坦然,說話慢條斯理:「如果您不願意,我自然會去說。今天來,也只是和您提前打個招呼,等到事情出來了不要怪我。」
「你等等!」母親將周越叫住,「你讓我想想。」
她用了幾分鐘時間想明白整件事,不得不承認這一次她是被這個兒子拿住了。
周越出面去反抗周家的安排,周家會失望,周越的父親會對他進行一些懲罰,可能會剝奪資產,比如基金、項目主導權等等,當然也會連累他們這個小家庭。
到那時候,她會和他父親站在同一邊,向他施壓。
周越的性格里是有點寧折不彎的,他對外的圓通、豁達,都是因為沒有傷及到根本利益,沒有觸及原則,他可以稍稍抬手,無傷大雅。
但這一次是他主動提出的要求,還是用這種軟刀子的方式,顯然這件事他已經權衡過利弊,已經作出決定——她配合,他可以在其他事情上讓步,她不配合,他就會自己出手,其他的也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母親良久才發問:「你是讓我幫你緩和一道?」
周越:「我知道這很為難,您可以直接告訴父親這是我的意思。我相信以你們之間的溝通方式,您一定知道該怎麼表達。」
母親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等到情緒降下來,又換了一個角度想這件事。
從關係上來說,周越和他父親並不親,就跟外人似的客氣。周越父親還有其他的女人和孩子,他不屬於任何一個小家庭,而在這裡,她和這三個孩子才是一個整體,關鍵時刻理應站在一塊兒。
現在周越讓她出面,如果她同意了,就等於他這邊多了一位家人支持。如果她能說服周越的父親,周越父親的立場就會向這邊傾斜,最起碼不會站在周家那些長輩一邊調轉槍頭指責他,也不至於受到那些女人的挑唆。到時候再由周越的父親去和周家那些長輩商談,局面總比周越正面對剛要緩和得多。
這樣看,周越還是顧全大局,並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留下一個他作為晚輩不珍惜長輩疼愛、關照,不懂感恩的印象,這才先來找她談。
是啊,說到底,他們才是一家人。
「就因為一個女人?」問這話時,母親已經有了決斷,但還是忍不住發問。
同為女人,她本不該這樣說。但作為母親,她難免會犯一個所有母親都會犯的錯,那就是當一向聽話的孩子突然叛逆、任性妄為時,母親出於護犢子的心理,就會傾向認定是有人教壞了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孩子本身就有反抗意識,只是被其他人勾出了那枚種子。
周越看向母親,十分平和:「是為了我自己。」
母親的目光中再次流露出疑惑和不解,她試圖理解,但理解不了。
周越沒有過多解釋,他想,有些事母親這輩子都不會明白,如果能明白也是因為自身看明白。總歸人都有自己的障,他人幫不了。
……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到了四月。
期間蕭瑜見過周越幾次,但都不是單獨見面,總有旁人在。
她短時間內就將心態調整到正軌上,一如既往地忙碌自己的事,對於周越交代下來的工作認真完成,就像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周越沒有給她發過信息,更沒有電話往來,他有事情交代都是通過內線電話,或是讓郭力轉達。
他變化不大,事業心依然很重,經常出差。
她卻變了一些,會擠出一些私人時間去和追求者接觸,偶爾老同學約個飯。
同學也有給她介紹對象的,她沒有拒絕。
要說唯一的一點不同切被蕭瑜注意到的,那大概就是周越將咖啡戒掉了,她的手沖咖啡就只向蕭固一人提供。
但驚訝歸驚訝,蕭瑜沒有多問,逐漸開始習慣將注意力從他身上抽離開,專注於自己的事情,以及未來的選擇。
據說兩條平行線在高維空間是可以相交的,她想,他們就是在多維空間裡撞見了彼此,而那之後就是無限遠離。
至於周越和許家千金的婚事,蕭瑜沒有打聽,雖然一直都沒有風聲傳過來,她也沒有往心裡去。
既然已經是無關的人,那人家家裡如何推進,又關她什麼事呢?
要說起來,這之後倒是發生了一個和周越有關的小插曲,雖然是以蕭瑜後知後覺的方式出現的。
她偶然在FB上翻到一張網友BK發的風景照,乍一看沒什麼特別,她也沒當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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