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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1:05:42 作者: 徒手吃草莓
    最直觀的感受:腰疼。

    不是那種被揍的疼,而是從里至外的酸疼,就像是廣告裡說的,腰肢發軟乏力,酸疼發虛。

    他隱隱回憶起什麼,完全無法面對。

    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恐懼,還有的就是羞恥。

    不過很快,他就燒得有點意識不清,暫時想不起這些。

    隊醫也有點憂慮:「普通退燒藥不行,得趕緊找醫院住進去,吊水打針。」

    吳堯手掌心貼上周霧的額頭,燙手的熱度傳來,加上周霧已經意識有點不清,他著急道:「得快點想辦法。」

    何海略一沉思:「走吧,連夜出去,剛剛後勤部小王已經給我來電話,說道路已經通了。」

    節目組帶了急救藥,吃了退燒藥後,周霧熱度還沒下去,他們收拾了東西,連夜出了山區,被背到醫院時,醫生批評道:「都燒成這樣了,怎麼才來?」

    一陣退燒針下去,冰涼的液體進入血液,讓迷迷濛蒙的周霧渾身一個激靈。

    護士小姐姐給周霧額頭上貼上物理降溫貼,虎宇將他把姿勢擺舒服,吳堯給他蓋上厚厚的小毛毯。

    節目組還要回台里復命,剩下吳堯和丁誠兩人守在周霧旁邊,拿出葡萄糖飲料,插了吸管給他喝。

    隔天中午,周霧終於感覺到身體舒服了一些,睜開眼找吃的。

    一睜眼,他就看到床邊擺滿了水果和鮮花,自己活像是某個大人物似的。

    吳堯剛出去打盒飯,推門進來就看到周霧醒了,立刻高興地湊過來。

    「可算是醒了,周霧同志,你可不知道我多擔心你。」吳堯走了過來,關切地碰了碰周霧的額頭,「還沒退啊。」

    渾身發了汗的周霧軟綿綿的,渾身乏力,身上還感覺熱,聲音有氣無力:「有點餓了……」

    「想吃點啥?」吳堯關切地問,周霧這幾天可嚇死他了。

    周霧想吃大魚大肉,可有心無力,舉起食指半天,最後指了指隔壁病床的餛飩。

    「行,鮮蝦雲吞怎樣?」吳堯打開外賣軟體。

    一碗鮮蝦餛飩,周霧吃了三分之一就覺得吃不下,虛得很,最後被吳堯灌了點湯,又躺下去睡。

    醫生之前給周霧診斷時,不止說了發燒受涼,還說腎虛陽虛。

    周霧當時在聽,一下子耳朵就紅了。

    他被那隻鬼拉去洞房時,被鬧得一晚上四次,其他地方都還好,身後也沒事,就那鬼一個勁兒那啥,應該是在吞了他的陽氣……

    原來真的有男版小倩……

    身為直男的周霧,完全沒有辦法接受這件事,他一個母胎單身的直男,為什麼要遭遇這種事。

    被子裡周霧絞著手,內心百感煎熬。

    好在那時候他是酒醉,可以讓酒精背鍋。

    吳堯等周霧睡著,出了病房打電話:「沒事,他醒了一下,吃了點東西,護士說應該快退燒了,但是那啥,能報銷不?」

    他滿意地說:「行,反正得給點補償,我們家霧霧都這怎樣都算工傷不是。」

    掛掉電話,吳堯拿了小板凳坐到周霧身邊開始打手遊,到了晚上,周霧又醒了一會,這會他意識清醒了很多,讓吳堯回家,不用守著他通宵。

    吳堯見周霧燒也快退了,護士也說沒問題,想了想便點頭說好,走之前,他指了指床邊的報警器:「要有啥事兒你就摁。」

    周霧點頭說好。

    吳堯最後給周霧削了個四不像的蘋果,看著周霧慢吞吞吃掉,才離開醫院坐地鐵回家。

    隔壁病床的病人晚上提前出院了,對方是個六七歲大的小孩,病毒性感冒,好得快。

    到了晚上,這間病房就只剩下周霧和一個上了年紀的阿姨。

    上了年紀的阿姨睡得早,周霧睡了一天,這會雖然還是感覺到累,可睡不著。

    不過到了十二點多,還是困了,閉著眼慢慢地,迷迷糊糊睡過去。

    也不知道怎麼,半夜周霧熱醒了,他一摸自己的額頭,又有些發燙。

    這情況他挺熟悉,從小隻要發燒,他會反反覆覆燒三四天,降下去又起來的情況經常發生。

    所以他這會也沒感覺怎樣,只是這會口渴得不行,想支起身體找點水喝。

    打開床邊小夜燈,水就放在不遠處的床頭,他坐起來伸手就能拿到。

    那是虎宇留下來的一瓶水,之前周霧喝過,伸手拿來後,周霧卻發現擰不開蓋子。

    蓋子是虎宇擰上的,他隨便地一擰,就讓正在生病的周霧束手無策。

    和蓋子做了五分鐘的交戰,周霧敗下陣來,手心還擰紅了,氣得哭笑不得。

    剛剛醒來還沒感覺,此刻周霧感覺小腹憋漲,想了想,似乎一天沒上廁所,掀開被子,披上外套。

    寂靜的醫院什麼聲響都沒有,隔了兩個床的老太太也睡得很死,周霧裹著外套快去快回,廁所燈光不太亮,渾身都沒什麼力氣的周霧也不敢去看鏡子,低著頭解決掉三急問題,再低著頭小跑回來。

    回到床,他放心了點。

    回憶起來,在山區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半夢半醒間,經歷了很多詭異昳麗的事。

    在醫院的這幾天,他一閉上眼,就能回想起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尤其是那張從床單下鑽進來的枯皮面具,和床底的那雙大腳。

    再然後,他腦海中還有一些怎麼都無法忘記的片段,詭異至極,像是一場鬧劇,又像是經歷了某種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另外一世,但是他沒有辦法騙自己,發生就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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