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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1:05:42 作者: 徒手吃草莓
他壓根就不會抽。
吳堯猛拍他的背,讓他悠著點。
「我說你連煙都沒抽過啊?」
周霧眼睛濕潤,可憐巴巴地:「嗯……」
吳堯:「嘖嘖,你可真是個乖寶寶。」
周霧雖然不會抽菸,但他看著別人吸菸一臉輕鬆自在遨遊天際的享受表情,就十分想試試,來疏解一下緊張的神經。
可事實上,這除了讓他嗓子變癢之外,感覺不到任何愉悅。
他碾滅煙,扔進旁邊的小瓷碗菸灰缸中。外頭傳來了一些腳步聲,門被推開,村長帶著幾人,送來了什麼東西。
幾個壯漢抬著一個巨大的箱子,箱子金色金屬鑲邊,通體紅木所制,十分有分量,放到地下時,發出了很沉重的悶聲。
「這是伴郎禮服。」村長笑著讓人打開箱子。
「啪嗒」,箱子的鎖頭被打開,鎖頭看起來有些年頭,上面的紋飾現實某種古老的神獸。
周霧往裡一瞧,一件深紅金絲繡樣的復古喜服安靜地躺在正中央。
它袖口上繡著密密麻麻的圖案,湊近看,似乎是一圈的祥雲紋,可細究起來,又不太像。
胸口上有一大片的圖案,針腳整整齊齊,經過辨認,圖案是仙鶴祥雲。
但是在仙鶴身邊一圈的花卉圖案,一團一團用深紅色的繡線,圍繞在仙鶴周圍,品種不詳。
吳堯有點疑惑:「這做工也太精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家霧霧結婚呢。」
說到這裡,吳堯立刻想起自己曾經說過「壓寨夫婿」,抬起頭來眯著眼盯著村長看。
周霧被他這話說得也有點懷疑起來,同樣疑惑地看向村長,吳堯憋不住話,忍不住道:「趙村長,聽說您家裡正有個待字閨中的女兒?」
村長聽到他的話,臉色扭曲了一下,趕緊撇清自己:「俺女兒還沒到結婚的年齡,她沒在村里,去外地念大學咯。」
看村長那快速撇清的態度,兩人不再懷疑。
周霧將那禮服拿到手裡,入手很是冰涼,料子滑膩,他沒想到分量這麼沉,整個從箱子裡拿到手中時,一時沒有防備,竟然差點站不穩。
「這得有多少斤?」周霧問。
村裡的人說他們不知道,沒稱過,吳堯上手了,說怎麼也有三四十斤吧,這人穿著得多累。
這麼沉的分量全來自上頭繡了金線,以及這布料的厚度。
大紅箱子抬進了周霧住的房間,放好箱子,村長準備走,周霧拉住村長,想問他牆上那幅畫的事兒,轉頭去看那面牆時,愣住。
那畫不見了。
被拉住的村長不明所以,周霧要說的話憋在嘴邊,最後什麼話也沒說出來,送他和吳堯離開。
吳堯走的時候讓周霧好好泡個澡,睡個好覺,要是一個人睡覺空虛寂寞冷可以來找他。
周霧笑著罵他不要臉。
走出門外的吳堯突然又回了頭,掃了一眼周霧的房間,嘿嘿笑:「我總覺得你這個房間怪怪的,全是紅色,整得跟洞房似的,你要穿上那伴郎服,坐在床上,蓋個蓋頭,就像是等著老公的小娘子。」
周霧的笑容凝在臉上,吳堯以為周霧肯定會對他來一個大鵬展翅,轉身一溜煙跑了,並沒有發現周霧的臉色。
人一走,房間就靜悄悄,周霧拿出手機一邊播放新聞聯播,一邊往浴室走一邊脫。
他先把外套掛了起來,然後脫掉毛衣,走到浴盆前,等水放得差不多,脫掉褲子爬了進去。
溫暖的水讓他感到無比舒適,發出一聲輕嘆。
在水中沉浮的他,不自覺抱住自己的雙腿,當他低頭時,目光掃到了自己的腳背。
即使在冒著熱氣溫熱的浴盆中,周霧手心和額頭上的汗,也在一瞬間冒了出來。
腳腕上有一圈青色的掐痕,腳背上甚至到腳趾上,竟然有點點細密的不規則痕跡。
就像是……
就像是出現在自己肩頭以及背部上的淤青。
指尖輕輕去摁壓,此時此刻有一種明顯的疼痛感,他抬起雙腳,看見腳踝上的一個指印。
周霧自己是沒辦法圈住自己的腳腕,可那指印是繞著腳踝一圈的。
一個想法冒出來,「他」的手指很長。
周霧驚覺,自己剛剛在想什麼,手指?指印?他?
但……唯有中午那個夢裡,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他」圈著自己的腳腕。
「他」是誰?
周霧緊緊咬著牙,密密麻麻的恐懼感從腳底竄升,散入四肢五骸,甚至指尖酥麻,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嘩啦一聲,周霧從浴盆里站了起來,他費了好大勁兒撐著邊沿爬出來。
因為害怕,掉了幾次浴巾,擦乾後,套了自己的睡衣和外套就往外走去。
步伐很快,可他才走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他僵硬著脖子歪著頭去看———
那幅畫又出現了。
白紗的起伏在頂燈的光線下影影綽綽,不知風從哪裡來,把白紗颳了起來,雖然很快就落了下來,可周霧卻看得清清楚楚。
站立在原地停頓了幾秒,周霧毫不猶豫轉頭,要開門離開房間。
門,打不開了。
發白的指節扣住門框,死命地掰扯,周霧覺得自己或許被恐懼激出了淚水。
嘎吱一聲,門竟然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