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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1:03:25 作者: 燕傾
岑澗並非是普通的總裁,而吳冕是真的狗。
孔敬突然想到一句話:殭屍打開了你的腦子,失望地走了。
殭屍還長了張吳冕的臉。
孔敬語氣都強硬不起來,軟到不像一米八八的猛男,像個小可愛:「岑澗……就是小澗?你沒騙我?」
那麼嬌嬌軟軟的一隻,怎麼會長得那麼大,也難怪認不出來。
「我騙你幹什麼?以前你總會提起他,長大後反倒忘了,渣男本渣。」
生活不易,霸總嘆息:「你真渣,真的。」
最近的嘆氣次數能抵往常一年的,超標了。
吳冕想了想,又嘆了口氣:「你們為什麼要合起伙來虐狗。」
孔敬記起來,原來岑澗是記憶里那個小孩兒。
☆、【10】
孔敬少年時常去吳冕家做客,偶爾遇到了岑澗。
岑澗人長得白淨,一頭小捲毛,看著就很乖的樣子,借宿在吳冕家,是別人家的孩子,阿姨們爭相捏臉的對象。
他卻很少和別人說話,人家逗他,他都是愛理不理的模樣,有些男孩兒就看不過去。
孔敬閒暇時聽到吳冕對他說,岑澗的父親過世,來他這個表哥家靜養,平時喜歡看書。
孔敬的確注意到,岑澗喜歡看書。
他還發現,岑澗看書的時候,情緒是平靜的;一旦他合上書本,從裡面的世界走出來,表情便增添了許多的憂鬱。
孔敬便沒有忍住,向對方伸出了手。
「走,我們出去玩,曬曬太陽,很舒服的!」
孔敬邀請岑澗外出活動,出乎他預料,這位小少爺答應了。
本來他們兩人要去濕地公園放吳冕買給岑澗的無人機,誰知孔敬和吳冕的一夥同學過來,計劃擱置,變成了打籃球。
開始時一切如常,只是隊伍里多了個岑澗。
很快的,因為對方帶球撞人,岑澗摔倒在地,膝蓋擦破了一大塊,如同白瓷的皮膚染了大片血色。
小毛孩子們的體育運動,小傷總也避免不了,但孔敬喊人一起玩,見到這個情景,心裡過意不去。
那幾個男孩本來把人弄傷了,因為吳家的財大氣粗,連帶著忌憚岑澗,還有些害怕。
卻見岑澗紅了眼眶,眼淚掛在下睫毛上,一時忘了害怕,七嘴八舌地鬧了起來。
等孔敬拿了紗布和酒精棉過來時,看到帶頭的幾個男孩兒將岑澗圍成了圈,也不乏有他熟悉的好朋友,用籃球砸岑澗破皮流血的膝蓋。
「疼了就叫啊,憋著這裡有大人誇你嗎?」
「像個娘們一樣白,真噁心!」
一旁有人跟著起鬨,讓孔敬頭回對自己的這些人感到厭煩,直到不知道是誰半開玩笑地喊岑澗是「賤」人,事情向更加失控的情況發展。
他說完,在同伴的鼓舞下,又說了一句:「就你這樣的孬種,你爸媽的骨灰不如撒了吧!」
孔敬小心地把手裡的東西放在空地上,東西觸地的那一刻,他也卸下了理性,在那瞬間沖向了說話的人,然後和對方打成一團。
只要揍不死,就往死里揍。
孔敬從未如此憤怒。
他也從未感到自己的同學是這樣噁心的人渣。
孔敬那時心裡亂糟糟的,似乎什麼都沒想。
現在回過頭來,時隔多年,更加明白,他所抱有的厭惡感到底是什麼感情。
人有欲望,有比較,有嫉妒,皆是人之常情,可這並不能成為傷害他人的理由。
如果一個人要憑藉踩著他人才能過活,那才是最悲慘的活法。
孔敬那時打起人來發狠,卻是手下留情,只是讓對方感覺痛,一波人求饒地跑走,事後也沒有人找孔敬麻煩,也許是受了吳家的打點。
把人打跑後,孔敬撩起衣擺,乾脆利落地擦去鼻血,用乾淨點的那隻手拉了岑澗起來。
岑澗不敢抬頭,怕被看到眼淚,怕孔敬和他們說同樣的話。
「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就不哭了。」
許是感到身邊溫暖的氣息,又憋了太久的委屈,岑澗的哭泣非但沒有止住,淚珠越滾越大顆,劈里啪啦地往下砸,孔敬看得有些呆。
還沒看到過有人能流這麼大的眼淚珠子,真的是嚶嚶怪本怪。
是小美人魚的眼淚啊,變不成珍珠也沒什麼可惜的,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頭抬起來。」
孔敬給他擦擦眼淚:「就像剛才你有權利不叫,現在想哭就哭,有什麼不好。」
孔敬又說:「別說什麼懦弱,像不像女孩子這個問題,就算真的像又怎麼樣?女孩子多可愛,我們男孩子為什麼不能像女孩子?女性的性格和生理上有那麼多優點,除了性徵外,男女特質本來也是相對的概念,那些嘲笑的人沒想過這個問題,是他們太過狹隘。」
「……」岑澗沉默,孔敬卻知道,他是聽進去了。
孔敬趁著岑澗的小腦瓜在消化他說的話,藉機順了一滴淚,邊唾棄自己的行為,邊側過身悄悄地嘗了嘗,沒讓岑澗發現。
像是咸奶油,烤小熊餅乾用的,他最喜歡吃的口味。
等等,他這樣的行為好像有點變態。
孔敬身上掛了彩,卻是比岑澗的傷嚴重許多。
岑澗聽說過,孔敬的家境並不好,卻頭一回聽孔敬說起,他那個賭鬼父親總打孔敬和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