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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1:03:25 作者: 燕傾
還有他眨眼時,上下的睫毛碰在一起。
啊啊啊又碰到了!上睫毛好長!
孔敬的心裡生出一隻土撥鼠,動不動就開始咆哮。
表面卻依舊穩如老狗:「我還是要道歉,也要道謝。責任在我。等你好了,我怎麼賠償你都可以。」
「不需要的。」
「嗯?」
「我心甘情願,不需要你賠償,所以不要自責了。」
岑澗笑起來,孔敬的心跳失了規律。
小萌新怎麼笑得比他家維也納還招人。
孔敬的良心非常痛。
是他想錯了,他以為岑澗至少會以此問他要些什麼。
比如和他假扮情侶氣一氣吳冕。
這是孔敬想了很久想到的可能性。
不知道岑澗和吳冕是出現了什麼感情危機,但就算小岑總是為了讓吳冕吃醋,他也應該微笑著送上祝福,期待這兩個人早日和好。
雖然心有不甘。
岑澗要是真的喜歡他,那才是最完美的結局。
孔敬的表情不覺變得苦大仇深了起來,像喝了二斤雙黃連口服液。
他的體質好得驚人,已經開始結痂,後背的傷口只剩下綿密的癢,痛的是在心裡。
孔敬的唇角壓了下去,在岑澗看起來就像是他也開始了難熬的傷口痛。
「你也疼嗎。」
孔敬嘆了口氣,食指撓撓臉,說:「可能吧。」
這個曖昧不明的回答卻是讓岑澗有點緊張:「那,怎麼辦?」
「那要不,你說點什麼,轉移一下我的注意力。」
病號安慰陪床的人,還是頭一回。
這顯然超出了岑澗的知識範圍,如何在喜歡的人面前運用語言優勢,讓對方忘掉傷口疼。
他開始回憶,自己接受採訪時,在聚光燈下說過的話。
聊些策略和概念性的東西,不知道孔敬有興趣聽嗎。
嘴裡又被塞了一塊蘋果。
岑澗下意識地嚼嚼嚼,咽了。
孔敬提議:「要不,你叫我的名字,就像老大喊我那樣。」
「那可能不太禮貌。」
「加個哥哥吧,就像你曾經叫過那樣。」
本來想著對方叫個孔哥就算給面子,岑澗卻是給足了超大的面子。
「阿……敬哥。」
搞得孔敬很想揉岑澗的頭,叫他乖寶。
那是孔敬還小時,他那個五音不全、還沒跑的媽揉著他的頭,哄他入睡時反覆說的話。
然後,還會在孔敬的額頭親一親,說全世界中,媽媽最愛你。
後來,最愛他的人走了,再也沒有出現過。
她說愛他,卻沒有帶走他,將他一人留在深淵裡,掙扎著長大。
愛能輕易改變,這一秒說的最愛你,下一秒就決然離開,無論有多少苦衷,人始終是只惦記著自己。
孔敬想,可能他也繼承了自私的基因。
他多想抱緊岑澗。
告訴岑澗,他只屬於他。
半夜裡,孔敬被驚醒,聽到岑澗在小聲抽泣。
雖然說是嚶嚶怪,但傷口疼得不行是人之常情,更何況是因為孔敬受的傷。
孔敬的心裡柔軟得不行,將手掌貼上岑澗的臉頰,輕緩地觸碰他:「乖,馬上就不痛了,睡著了,痛痛就飛走了。」
興許是這哄孩子的話起了作用,岑澗很快就從半夢半醒的狀態睡了過去,就連夢裡還在蹭蹭孔敬的手掌。
「哥……」
孔敬失笑,這是在叫誰哥哥,叫得還有點兒嗲,像極了家裡的維也納。
下一秒又聽到岑澗叫:「阿敬哥嗯……」
尾音拖著點小顫音,有點糟糕,像是做某種運動時才會特定激發的聲音。
孔敬的笑容逐漸消失,半晌又用空閒的那隻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不太好了,對著病號in了。
心裡柔軟得不行,與之對應的是不該有反應的地方如頑石般堅而疼痛。
變態一出,誰與爭鋒。
孔敬手動將它按了下去,雙腿併攏,正襟危坐,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他垂眼想了想,用沒摸過自己的絕對乾淨的手,繼續揉岑澗的頭髮、額頭、臉頰。
「乖寶,睡吧,哥給你搖搖籃。」
「阿敬哥……」
岑澗的額頭貼著孔敬的手背,睡著了。
***
孔敬本來覺得沒什麼,醫院裡就應該是溫情脈脈的氣氛,他們這兩個病號絕對不是在搞什麼曖昧。
直到公司里的禿頭小實習生前來探望:「祝你們永浴愛河,長長久久!」
在他不屑的大嘴巴下,全公司都傳分部的孔秘書和總部的小岑總是一對;小岑總千里追妻,為對象擋刀,贏得了冷漠老男人孔秘書的芳心。
「等等等等等等!」孔敬想把他腦漿也打出來,「你這說的都是什麼玩意兒??我們打了一個月羽毛球的情誼,你就為了點虛假的八卦把你的前輩賣了?」
小實習生見勢不妙,連忙放下水果籃跑路,留下面面相覷的岑孔二人。
孔敬:「小陳那個大嘴巴,你別往心裡去。」
岑澗點點頭應下,態度還是很乖:「我知道。」
孔敬見他這麼聽話,心裡又莫名酸了起來。
吃點檸檬壓壓驚,爭取早日把吉兒掰折了,讓它再起不能,省得每晚對著小岑總豎旗,早晚被就地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