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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1:03:25 作者: 燕傾
    微醺之下,他與孔敬的交談顯得比平時順暢許多:「前輩,離職快樂。沒趕上送別會,我很抱歉。」

    「道什麼歉。來看我的?進來坐。」孔敬彎腰,給岑澗找鞋子,垂眼看到拐杖和腿,被酒精麻痹的大腦轉速忽增,他蹙著眉頭問,「腿受傷了?怎麼回事?你當心點,維也納神出鬼沒,你別被它絆倒了。」

    岑澗把和吳冕的說辭又解釋了一番,這回換了能讓醉酒的人聽明白的言簡意賅的版本。

    他有些後悔,是不是不該在孔敬喝過酒的情況下來。畢竟看對方的模樣,洗完澡的下一步就是要去睡覺了。

    想擼一下名為維也納的崽兒,那狐狸「嘎嘎嘎」地笑著,飛了個沒影,動作快得讓岑澗只看到火紅帶黑底的身影,還有一堆新掉落的毛,糊上了他的臉。

    岑澗拿掉鼻子上的狐狸毛:「……」

    鞋櫃裡空空蕩蕩,就孔敬平時穿的一雙皮鞋。往客廳望去,也是簡簡單單的,沒有什麼擺設,不知道該說是家徒四壁,還是極簡主義。

    孔敬帶岑澗走進客廳,一邊去廚房泡了茶,放到茶几上。

    想到剛才岑澗又喊的那聲前輩,便緩緩地說:「我知道你不是普通新人了。」他坐到沙發上,拍拍身邊的空位,看向還有些拘束的岑澗,「岑總,不用客氣,你也坐。」

    岑澗坐得離孔敬遠些:「是不是新人,那不重要。」

    「怎麼不重要?我當你是個小實習生帶你,你沒覺得冒犯嗎。」

    岑澗用一種比孔敬更輕緩的口氣,謹慎地回答:「不會,你待我很好。」

    孔敬車軲轆回憶了幾輪,也沒覺得自己哪裡對人好,就普通同事間的正常接觸。

    而且他自認為待人實在冷淡,一時竟想不起來,他這個月跟岑澗說話加起來有過五十句沒有。

    岑澗看孔敬這半醉的模樣,覺得新奇的同時,又性感到爆。

    先前他們一起在健身會所的淋浴間裡沖澡,岑澗也有注意到。這會兒對方穿著衣服,在普通布料的映襯下,卻愈發明顯。

    孔敬浴袍領子沒有攏好,下面是條深邃的事業線。

    原來男人也是有溝的。

    就是不知道……用起來舒服不舒服。

    岑澗目不轉睛地看了會兒,才回過神。

    空氣又安靜了,他們兩個本來都不是多話的性格,沒有了孔敬開頭帶起話題,室內只能聽到二人的呼吸聲。

    這種時刻,岑澗回憶起來之前吳冕教他的話。

    當吳冕得知岑澗已經買了戒指,心頭大喜,認為弟弟一定是下定了決心。

    吳冕教給岑澗的霸總語句是:「孔秘書,你還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一定要自信,不要錢地散發你的荷爾蒙,順便撩起衣擺,讓對方近距離感受鮮活的肉/體。

    在岑澗進了孔敬家門後,越想越覺得羞恥,說不出口。

    這會兒誰也沒說話,他更加覺得冒冒失失地開頭有X騷擾的嫌疑。

    雖然來分部的一個月里,他和孔敬的視線經常交會,孔敬更是對他暢所欲言,事無巨細地帶他。

    可他真的也喜歡他嗎?

    孔敬打破了沉默:「不是說,要給我禮物嗎。」

    岑澗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腿上那個有些搞笑的蝴蝶結。

    緞帶上還印著米老鼠的花紋,是吳冕的惡趣味。

    岑澗敏感地感受到,孔敬不是很喜歡它。

    至少是不喜歡上面的米老鼠。

    早知道就應該換條普通的純色緞帶。

    孔敬家的空調溫度開得有些低,岑澗怕冷似的往孔敬的身邊挪了挪,詢問道:「我可以嗎。」

    「可以啊,你送吧,你都特意來我家裡了,只要不是太貴重不能要的,我都會收下。」

    孔敬的視線在岑澗的周身遊走,除了腿上綁的奇奇怪怪的蝴蝶結,還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像那種黃金戒指就免了,不僅俗氣,還貴,說起來送戒指這件事本身就透著十足的不對勁,寓意是「老子財大氣粗想泡你」。

    沒道理,岑澗應該不會送他這玩意兒。

    他卻未曾想,這份薄禮比金戒指勁爆多了。

    岑澗思索再三,覺得自己應該不是什麼特別貴重不能要的,便學著吳冕教他的動作,解開了襯衫的衣扣,分明的指節看著讓人心動,抬起的眼映著孔敬的倒影。

    他顫著聲,發出了投懷送抱的聲音:「那你收下我,好嗎。」

    孔敬居高臨下地看著岑澗解了三顆扣子,纖細的鎖骨,平滑的胸膛和淺色的暈點都極大地衝擊著他的視線。

    岑澗看起來羞恥到爆炸了,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仿佛已經被孔敬欺負到不行,下一秒就要落下眼淚來。

    孔敬的身體非常禮貌地給出了反應,大腦總指揮部卻慌了神。

    向來四平八穩的可靠的孔秘書如今也不知道把視線和手往哪裡放,只能出言阻止:「等等,我好像還什麼都沒做吧??」

    岑澗的手顫了一下,又堅定地往下解衣扣。

    還沒解開第四個衣扣,手就被孔敬扣住。

    孔敬咬著牙,一臉牙痛的表情:「別跟我開什麼離職玩笑,今天又不是四月一,吳冕會殺了我的!」

    岑澗疑惑地回答:「他不會,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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