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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1:03:25 作者: 燕傾
岑澗喉頭微動,咽了口唾液,情願孔敬說話時不笑,別睜開那雙能讓人安定的眼,他寧願自己再多委屈些。
下一秒卻聽孔敬釋懷地說:「維也納膽子小,但是愛撒嬌,會看眼色,倒比人貼心許多,我對前任唯一的感謝就是他領來的崽。你要是不怕狐狸,下回請你rua?」
岑澗恍然大悟,原來孔敬和他哥口中的維也納是只火紅火紅的狐狸。
四爪自帶黑絲,叫聲嗲里嗲氣,最適合被人抱在懷裡圈養起來,揉亂它顏色絢麗的毛毛。
岑澗應下,出了浴室,回頭和吳冕發信息,問:「孔敬會不會覺得我像狐狸精?」
「他是不是和你提了維也納?」吳冕反應很快,樂不可支地說,「我去過幾次孔敬家裡,那狐狸會把尾巴蓋在眼睛上,假裝你找不到它,蠢起來連阿敬手掌心的空氣都吃,你覺得像是能成精的嗎?」
岑澗:「嚶。」
無論是蠢狐狸的智商,還是吳冕到孔敬家造訪還不止一次,都令岑澗受到了會心一擊。
第二天是周末,岑澗被吳冕約去給舅媽挑生日禮物,路過銀飾專櫃,二人看著櫃檯上的結婚鑽戒,又聊到了孔敬。
岑澗來公司大半個月,業務和職員全部熟悉了一遍,唯獨沒有進展的是他的暗戀。
吳冕有義務給弟弟一點愛的鼓勵:「老弟不哭,再加把勁,人就是你的了。」
岑澗:「我不是我沒有,我對孔秘書只是遠遠地看就……」
吳冕從岑澗的白色兔頭雙肩包里摸出一本泛黃的——《咫尺相思:霸總的落跑小嬌妻》。
二人還在商場裡,岑澗倍感羞恥,連忙用身體擋了別人視線,小聲說:「還給我!」
吳冕:「叫哥哥。」
在商場裡,眾目睽睽之下,和兩個人的辦公室里有天壤之別。
岑澗心知吳冕是為了練練他,卻拒絕得飛快:「不叫。」
吳冕:「那我把這本書借給孔秘書,告訴他是你最喜歡的,睡覺也不忘抱著?」
岑澗:「……」
岑澗妥協地喊:「鴿……子。」
後面那個字說得輕,吳冕聽到卻用手背掩著嘴笑,算是放過了岑澗這一馬。
吳冕繼續說道:「你能喊我一聲哥,自然也可以對阿敬手到擒來,我們集團的男人怎麼可以是慫包,要做就做最硬漢的爺們,即便你彎了也要睡最爺們的漢子。」
岑澗:「讓我想想。」
吳冕在別的問題上從來佛系,但在孔敬沒什麼動靜的情況下,卻選擇了催岑澗多動動。
如果僅僅是因為尊敬與普通的喜愛,岑澗不會對孔敬惦記那麼久,也不會聽到對方要提前卸任的消息,心裡一著急一慌亂,丟下了Iris他們,飛似的過來。
但他鼓起勇氣,從總部調過來後,卻怎麼樣也邁不出下一步。
那天在浴室里,光是看著孔敬沒穿衣服的樣子,岑澗的心跳就要過速了。
吳冕本在圍觀,如今也不免有些急。
岑澗在孔敬身邊工作,相思病非但沒好,反倒一發不可收拾,現在路過個櫃檯,看著戒指的眼神都是「這個給孔敬戴肯定特別合適」。
沒救了小老弟!
吳冕有的時候覺得岑澗和孔敬兩不相關的狀態挺好,一來兩邊都是他的親人和朋友,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他只是個年薪百萬的普通總裁,如果那兩個人談崩了,他夾在中間難以做人。
二來,他覺得岑澗肯定壓不過孔敬,噸位在那裡擺著。在他的嬌花濾鏡下,岑澗應該被捧在手心上,做個美人攻,一定不能受。
就是不知道孔秘書那邊什麼情況。
他到底對他家白菜有沒有興趣?
岑澗看著都像是提不起精神的模樣,老慘了。
嘖,這缺少愛情滋養的嬌花。
吳冕沒話找話:「你看上的那對戒指好看,買回去唄。」
專櫃的小姐姐也介紹道:「這是這個季度開始使推出的款式,過後不補,先生看上的話可以先訂下。」
岑澗搖搖頭,還挺抗拒,光速離開,動作快得跟安裝了飛毛腿導/彈似的,就連給舅媽的禮物也沒能好好挑。
事後,吳冕恨鐵不成鋼:「你就慫吧,讓你買個戒指,又不是要告白求婚,大不了這個成功不了給下一個用,還能嚇成這樣。」
岑澗撅著嘴,拿不服氣的眼神看看他,看著不太乖了。
他慢悠悠地開口:「戒指還能給其他人用的嗎,我覺得咱倆三觀不是很合,要不換個人給你當弟弟。」
「你就頂嘴吧!」吳冕撓著自己深黑色的炫酷髮型,爭著眼睛說瞎話,「你看我為你操的這個心,整個頭都白了!我不該當你哥的,我真該當你爸。」
說完又覺得失言,但岑澗卻接了句話:「你沒有孔敬像個爸爸。」
提及孔敬,岑澗展顏微笑,笑容極其溫和,就像是個陷入戀愛中的普普通通的青年。
這名普通青年的微笑令旁邊正在挑訂婚戒指的小情侶黯然失色,櫃姐也不免分神多看了岑澗兩眼,才勉強用良好的職業修養繼續為人介紹心儀的款式。
而吳霸霸突然生氣。
岑澗的初戀、審美取向、戀父情結都長一塊了,全部傾注給了他的秘書。他身為表哥,什麼也沒剩下。
他是上帝造物剩下來的渣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