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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1:03:44 作者: 天夏遊龍
    溫冷很快道:「我們並不認識兩位,兩位也沒見過我們。今晚大家都沒到過W市。」

    貴客點頭笑了笑。

    他道了別,轉身離去,走了兩步,又想起來回頭對溫冷道:「不用擔心夜路德,要是明兒弄不回來,我讓小奇再給你送一輛,定製隨你。」

    隨著直升機越升越高,今晚的一切也都隨風消弭在了夜空中。

    燈火散去,遠處的醫護推著擔架撤回了大樓內,樓道的大門緩緩合上。

    夜風中的天台上,只剩了任開和溫冷兩人。

    月輪高掛,明亮而絕情,望著和稻田,河面,小巷中所見的模樣沒有什麼不同。

    輝光灑向孤寂的兩人,靜謐中,彼此仿佛還能聽見共騎一車時,兩人前後的心跳聲。

    任開朝著溫冷走去,直到離他不過一米的地方才停了步,臉上帶著點自嘲的表情看向溫冷。

    「你知道嗎?你騎車很像一個人。」他轉開臉,很快無奈又折回來,「很像——」

    第28章

    溫冷騎摩托有唐澤明的影子,這是種純粹的感覺。

    當任開坐在車的后座飛馳、逃命,滿心滿眼只有那個人的背影時,這種感覺變得異常強烈。

    多年的刑警生涯,將任開塑造成了一個絕不會單憑感覺來行事的人,但他始終是個情緒激烈,對直覺敏感的人,有些事帶來的感覺本身就是一種實證。

    任開或許不怎麼懂騎摩托,但他懂坐在唐澤明后座的感覺,就像唐澤明一定知道他開車時的習慣,知道坐BJ40副駕時的感覺。

    這是種有些玄的東西,類似你吃一個人做的菜,看一個人拍的照,哪怕一個普通人燒的菜拍的照,吃多看過了你都能發現那不一樣的味道,更何況對方是此中高手,十分擅長這事的時候。

    這樣的人行事一定會帶著自己獨特的風格,這是付出無數時間和汗水換來的印跡,幾乎無法磨滅和改變。

    他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當任開說,「你騎車很像一個人」的時候。溫冷下意識跟著任開轉開了臉,兩人幾乎是同時重新轉回眼神望向對方。

    溫冷知道,不是所有的事都會在掌控之中,你做了充分的準備,你小心翼翼,也還是會有意外發生。

    他有許多理由不帶任開來俱樂部,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大概就是他不想讓任開上他的車,倒是和任開不想讓他上他的車一樣,只是理由截然不同。

    溫冷比任開更懂騎行風格這事,如果說外行光看人騎摩托還看不出什麼,那麼無論那人多不懂摩托,只要他常坐特定的人的車,他憑感覺也能分辨出騎車人行車的相似和差異。

    騎行風格這種事是溫冷無法掩飾的,尤其今晚,他們是在玩命追逃,什麼技術都用上了,天曉得,逃出俱樂部的時候還是他用命令的口吻要任開上的車。

    兩人對視間,溫冷不能再躲避任開的目光。

    他得有個合理的解釋。

    「唐澤明教了我許多,幾乎都是他教的。」溫冷說得十分確信,他的眼中有自然流露的感觸,這是任開第一次不是從鏡中自己的眼裡,而是從另一個人的眼裡看到對唐澤明如此深的懷念。

    他意識到,溫冷對唐澤明的感情比他那天在公寓裡宣稱得要深得多,這兩人間也肯定比他宣稱得要有故事得多。

    當溫冷再次提及唐澤明時,給任開的感覺也依然和公寓那晚一樣,他沒有撒謊,但話里藏著點什麼。

    任開此刻顯然已不像第一次聽到溫冷提唐澤明時,反應那樣激烈了,他多少已能調動起理智,去接受眼前這個人和唐澤明有過不淺的交情。

    但唐澤明幾乎沒怎麼和他提過溫冷,這讓任開有些鬱悶,當然,唐澤明過去的履歷豐富,經歷過太多人事,他倆在警隊重逢,也才三年,整日辦案,哪有那麼多時間把過去經歷的人事都提一遍。

    任開嘆了口氣,來到天台的邊沿,面向城市而立,「你和唐澤明還有些什麼?」

    他將這句話問出口時,才意識到自己心下酸酸的,溫冷聰明、年輕、有能力,嗯,長得也不錯……唐澤明會喜歡這樣的後輩簡直太正常不過了,他送他打火機做紀念,他教他騎車,是的,還有什麼是他都沒給過他的。

    溫冷用眼尾就能猜到任開對他話的反應,他既不想加深這種印象,也不能撇清他和唐澤明的關係。他只是需要唐澤明不時出來當下擋箭牌。

    他還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用這個理由來處理他和任開的關係,在事情沒解決前一直就這麼用下去。

    溫冷跟著任開立到天台的邊沿,側身看他,語氣輕鬆,「我和唐澤明還幹過些什麼?要是我們成了朋友,我可能會考慮告訴你。」

    任開搖著頭笑起來,「你倒會得寸進尺!」

    他轉身往大樓走,溫冷在他後頭淺笑,又很快斂了笑容,他緊盯著任開的背影,那高大熟悉的身影,近在咫尺,天台的勁風將他的眼眶吹得生疼,一小時前,他還懷抱著他,此際,他卻不能伸手。

    忽然手機鈴聲響起,溫冷接起電話,是輝哥。

    他和「太子」都脫險了,來問問溫冷他們情況如何了,得知四公子和貴客都無事,電話里連連傳來好聲。

    「折騰了大半夜,你們就留在W市吧,和任開說,我請客,大家去喝一杯。他要問的事,我保證對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太子哥已從輝哥手裡接過電話,豪爽地向溫冷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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