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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1:03:44 作者: 天夏遊龍
    哦,這人剛說了什麼,他說他是頭兒的新搭檔!

    宋小磊連車都開不穩了,好像突然發現了什麼天下大亂,不得了的大事。都怪頭兒接下來做的舉動太過勁爆,他都忘了最初這一茬。

    溫冷篤定地開口:「你想讓我出醜,哪怕你要陪著我一起出醜。你就這麼不介意毀了名聲,以後成為笑柄?」溫冷語聲戲謔裡帶著冷意,並不客氣地看向任開。

    這可能是人類能想到的最激烈的,破壞一段搭檔關係的開場。

    將一位警官當眾當作嫌疑人銬上警車。

    溫冷想到姜月在電話里的欲言又止,一年的時間,他成了這副樣子。

    任何一點關於唐澤明的觸動,都能讓他不管不顧,隨時瘋起來。

    「你再那樣看我,別怪我不客氣。」任開突然道。

    溫冷的眼神里有藏不住的關切,甚至,痛

    他垂下眼帘,別開了頭。

    「我會去和姜隊說,是我不想……和你搭檔。」

    說話間,車子正經過一處整修路段,忽然重重顛簸了下。

    溫冷反銬著雙手,沒法保持平衡,不由地倒向任開。

    任開幾乎是本能反應,極快地出手扶住了他。

    溫冷皺了皺眉,任開奇怪的直覺又來了,在他做了如此過分的事後,他本該把這個皺眉當成溫冷對自己的厭惡,可他卻預感到了別的。

    他摸向溫冷,溫冷避開了,可座位上的幾點血跡卻露了出來。

    任開有些煩躁,「你受傷了?」

    第7章

    發現溫冷受傷,任開從身上掏出鑰匙,傾過身去開鎖。

    溫冷剛要配合轉身,任開壓住他道:「傷在後腰?別動。」

    因修路而顛簸的車途,不時將兩人的距離扯得極近,狹小的汽車后座,要不是任開身體的控制力強悍,有幾次就該顛滾到一塊去了。

    「好了。」不過幾秒的時間,任開已經解了手銬,他越過溫冷的頭頂,夠到車後的急救箱。

    他翻出裡面的止血繃帶,溫冷摸了下傷口,掀開上衣,正要從任開手裡接過東西,腰側大片肌膚一陣冰涼觸感,下一秒,任開拿開已經噴完的消毒噴瓶,直接將止血帶摁上了溫冷的後腰。

    他注視著溫冷腰背的裸露處,那裡是大片的燒傷痕跡,粉白的瘢痂交織成網,仿佛還能感到當時的疼痛。

    他想起了那場爆炸,唐澤明又跳了出來。

    任開頓了頓手,溫冷毫無異狀地接了他手裡的活,用繃帶纏緊了傷口。

    「你是怎麼制服綁匪的?」任開退開些問。

    「偽裝,然後等一個時機,等綁匪體力下降,控制力變弱的時候,等他注意力被完全吸引的時候。」

    「所以你選擇在我準備進入的時候動手?因為綁匪又累又餓,全神貫注準備應對警方。」任開徹底收了情緒,進入理性專業的狀態。

    溫冷點了點頭,案發當時,他佯裝害怕沒能及時逃出去,綁匪威逼年輕女孩將他的雙手綁牢,他之後一直悄無聲息伏在櫃檯角落。

    後來警方趕到,溫冷其實心裡有底,知道外頭多半是任開指揮。

    隨著時間推移,他也一樣在等警方派人進入的那刻,無論是誰,他都會搶這個時機,聽到任開出聲的時候,他只是失神了兩秒,隨後極其專注地做著準備。

    女孩綁的繩結很不專業,看似五花大綁,對於他這樣的專業人士實則很容易掙脫,溫冷早就弄鬆了繩索,最後時刻直接脫了出來。

    他必須一擊成功,保住人質,沒有任何閃失的餘地。

    「我用的這個。」

    溫冷攤開的手心裡停留著一支注射針,這是一種配方好的,方便有突發病症的病人,隨時使用的一次性注射劑,針管已空。

    任開拿過,看清上面的文字後,嚴肅地盯向溫冷,就差再次拿手銬銬上他了。

    「你哪兒來的異戊硫妥?」

    異戊硫妥是強效鎮靜藥物,過量注入,30-40秒即可進入麻醉狀態,神智消失,肌肉呈鬆弛狀態,但不完全。

    違禁及危險藥物名單,身為刑警的任開自然能倒背如流。

    「人質的。」

    溫冷回憶了下,「我進店的時候,店主正在門旁的小巷裡煎中藥,我掃了眼紙袋,發現是治療癲癇的。這種隨時會突發的疾病,店主一定會在店裡存藥。事發時我故意縮在收銀台的角落,後來綁匪關掉了照明,更方便了我行動,就在旁邊擱的包里摸到了針劑。」

    嚴重的癲癇病人需要它來快速抑制強發作。

    「等到了時機,直接搶上去插的頸動脈,可惜只來得及撞開人質,還是被劃了一刀。」溫冷顯得有點在意受傷。

    這是具受過重傷的身體,力量和靈敏度與過去有著明顯的差異。

    任開聽了過程,不得不承認,局裡按頭派給他的新搭檔,還行。

    「你觀察得很仔細。」任開既說的是事實,又有著些查探的意味。

    他對溫冷剛好出現在店裡,又圓滿解決了事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倒不是真懷疑溫冷什麼,只是身為刑警,對一切顯得巧合的事物,都有份天然的求證心,總要多確認幾遍才安心。

    溫冷望了眼任開,知道他犯了職業病,沉靜的雙眼看不出喜怒,「我是緝私隊出身,留意所有看到的物品是種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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