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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1:03:01 作者: 西熒星
    景程唇角彎出一個淺淡的弧度,他拉開了車門,剛要以「冷死了」作為玩笑話的開頭來活躍氣氛,可還沒等他發出半點聲音,手腕便被人死死扣住了。

    幾乎是瞬間,景程便被一股難以抗拒的力道扯進了車內,但想像中撞擊帶來的疼痛卻沒有出現,后座的座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放平了,SUV寬敞,特別處理過的車廂內部柔軟,像張有些擁擠的可移動的床。

    被對方控制了行動的景程,察覺到了宋臨景此刻狀態的微妙,他習慣性地將話題岔到稍微溫和些的方向:「剛才在辦公室喝了點紅酒,你待會兒能自己開車?司機呢?」

    可宋臨景卻沒有要回答他無聊問題的意願。

    「我等了你好久。」宋臨景的嘴唇貼蹭著景程的頸側,他聲音低啞,耳鬢廝磨般絞纏著景程說道。宋臨景不容拒絕地桎梏著景程的雙手,跨坐在他的身上,眯著眼睛低下頭用鼻尖描摹著景程的五官輪廓,最終在嘴角停住:「我不太開心。」

    「喜歡你的人好多。」宋臨景的聲音竟莫名有些發顫,並不像景程原本以為的慍怒,更像是某種與恐懼相近的委屈。

    宋臨景微微探出舌尖,試探般小心翼翼地輕觸著景程的嘴唇,在感受到景程沒有任何抗拒的反應後,才終於恢復了些許強勢:「你別理他們。」

    他半咬半舔地與景程接了個綿長的吻,撕扯帶來的疼痛感甚至比彼此絞纏時帶來的快意還要劇烈,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景程的眼前開始閃爍出白色的星點,直到意識再次變得混沌,宋臨景才依依不捨地與對方分開,他啄了啄景程的額頭,像是撒嬌,卻又像是種命令:「我想做。」

    「求你。」宋臨景的拇指指腹不輕不重地按了按景程的喉結,與曖/昧的逗弄近似,卻達不到調/情的程度。

    車內空調溫度很高,熱得像是快要將靈魂都融化,兩人就這樣彼此掠奪地親吻著,直到快缺氧才能記起要換氣,而換氣的間隔也都被宋臨景用花樣百出的祈求填滿。

    過程具體是怎樣的,景程有些想不起來了,可能是被磨得煩了,可能是宋臨景裝可憐技術的確爐火純青,更可能是兩人相處多年養成的習慣作祟——

    景程到底還是捨不得拒絕宋臨景的任何要求。

    「好。」不知道在哪個恍惚的瞬息、混沌的間隔,景程終究還是向人類的底層欲/望、向自己、向宋臨景屈服了,他緊閉著眼睛,幾乎自暴自棄地啞聲在搖搖欲墜的底線上提出了最後的要求:「別弄進來。」

    雪在不知不覺間落滿了所有的玻璃,形成了一層天然的遮蔽,景程累得連睜眼看看天是否已經亮了都做不到,全世界似乎都在搖晃,不遠處隱約傳來陌生人被醉意控制的尖叫與笑聲,景程在朦朧的霧氣里仿佛都能嗅到酒精的味道,又澀又腥。

    車頂淺淡的腳印,徹底亂了節奏的呼吸,與窒息近似的感覺,喉嚨中被碾碎的埋怨,一次又一次接吻時釀出的笑意。

    恍惚間,景程只覺得有些耳鳴,分不出到底身處在現實還是幻夢,他似乎聽見了宋臨景模糊不清的呢喃——一句在風聲與斷斷續續的嗚咽聲中被掩蓋了的「我好愛你」。

    第69章

    景程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答應宋臨景,雖然他今晚的計劃中,的確有在對方身上宣洩情緒這一項,但他預想中的場面肯定不是現在這樣的。

    不會這麼直入主題,不會再次做出妥協,不會縱容對方換著方式折騰到天亮,更不會在車裡。

    怪只能怪那些在經年累月的相處中將兩人侵蝕的壞習慣,怪宋臨景的吻擁有將所有理智吞沒的能力,怪景程自己向來不忍心在拒絕對方這件事上擺出強硬態度。

    車內空調開得很高,烘得人頭昏腦漲,景程並不喜歡這樣的環境,很悶,會有種被高密度的塑料膜牢牢罩住的感覺,透不過氣,難免讓人覺得焦慮。

    車載香薰散發出淡淡的草木氣息,星空頂因兩人的搖晃而閃爍,景程因隱秘的陣痛高昂起脖頸,交織鼓動著的心跳與逐漸粗重混亂的呼吸間,他仿佛聽見了海浪的聲音,迷濛間,他努力地辨別著,最終在宋臨景安撫般細密的吻里,景程才終於想明白那潮濕來源於什麼——

    那是他自己融化的聲音。

    在剛開始時被快速摒棄的羞恥短暫回籠,景程啞著嗓子罵了宋臨景好幾句,具體內容忘了,但多半是不夠凶的,不然宋臨景在挨了三拳兩個巴掌後,唇角漾出的滿足且欣慰笑容,解釋起來就更困難了。

    「宋臨景,你好這口?變態吧……」雖然前期準備工作充分,但異物感依然明顯,心裏面彆扭的景程眉頭緊蹙,一邊惡狠狠地將宋臨景的嘴唇再次咬出血,一邊緊繃著身體毫不示弱地「詆毀」著對方。

    「嗯。」宋臨景倒是承認得坦蕩,他將景程的手腕牽引到自己唇邊,輕飄飄地親了親對方掌心的同時加重了其他地方原本還有些小心翼翼的動作,他低頭啄著景程因微妙不適而泛出些紅的眼角,盡力壓抑著想要掠奪的本能,柔和的語氣中蘊著幾分笑意,「多罵幾句。」

    「喜歡聽。」

    景程想說宋臨景「有病」,可帶著羞惱的字詞還沒繞出喉口,就被驟然沿脊柱攀升的酥癢刺激得咽了回去,原本還算清晰的思緒頓時模糊了起來,緊緊抿著的嘴唇沒能堅持太久便被撞開了,斷斷續續的輕吟雜著悶哼,不一會便被逐漸劇烈的研磨聲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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