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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1:02:53 作者： 寒唲
「嗯，他回家去了。」談煜晃了晃手裡的袋子，「我們約好下周幫他看房子，我再把衣服帶給他。」
「看房子？」
「嗯，他打算定居在國內。」
「他自己一個人嗎？」
「應該吧，沒聽說他家人會回國。」
「這樣啊……」外婆若有所思。
談煜一臉淡定，「婆婆，你的菜快糊了。」
「哎呀！」
到了晚飯的時候，外婆突然說：「我聽小顏說你交男朋友了？」
談煜早就猜到了外婆是想說這個，他一臉無奈，「婆婆，你也不是不知道顏哥怎麼樣……那傢伙真不是我男朋友，我……」
他頓了一下，「我以後還是想找個女生。」
外婆：「那你要跟他保持一點距離，婆婆還是覺得……晨星挺喜歡你的，昨天……」
「昨天？」談煜皺了下眉毛，「昨天他怎麼了？」
「他看著那面牆的眼神……」外婆指著廚房旁邊的牆壁，「那個眼神……說他對你沒意思婆婆可是不信的。」
談煜順著外婆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那是刻著自己身高的牆。
從他記事起，外婆就會讓他靠著那面牆，然後用一把小刀在上面刻下他的身高。
這樣一刀一刀下來，刻痕也越來越高，是他成長的記錄。
可以看得出來刻痕前期是比較密集的，因為長得慢，到某一階段就開始不停長個子，再慢慢停下來。
外婆看著那面牆，也被勾起了回憶，笑說：「要不你現在也去量一下？」
外婆比談煜矮了不少，看不到他的頭頂。不過沒關係，她踩著椅子也是一樣的。
又一次靠在牆上，談煜卻有些走神。
很難想像昨天賀晨星站在這裡，會是什麼樣子。
「他當時就站在婆婆這個位置。」外婆突然道，「然後一條一條往上摸，那個眼神……特別專注，婆婆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聽到。」
「知道人家的感情卻還拖著最造孽，你要是不喜歡他，還是早點說清楚比較好。」
「他……」談煜原本想說的是「他不喜歡我」，結果真說出口的卻變了，「他知道我不喜歡他。」
他想了想，還是猶豫著說：「而且他真的不喜歡我。我知道他對我是有點特別，但那個不是喜歡。」
外婆在牆上留下新的刻痕，然後下了椅子，笑著問談煜：「那什麼是喜歡？」
談煜突然又有點答不上來。
「至少應該會對我好。」談煜說，「但是婆婆，我們在學校經常打架。」
「打架不代表對你不好。」外婆笑著搖搖頭，「算了，年輕人的事，我這個老人家也不好說什麼。來，繼續吃飯吧。」
談煜點點頭，跟著回到餐桌旁，卻沒什麼胃口了。
他試圖控制自己不去想賀晨星，卻屢屢失敗。
賀晨星對他好嗎？
談煜想起昨天的吻。
還有那占了一整個衣櫃的衣物。
那朵粉紅玫瑰。
鯛魚燒。
其實他想起來的不多，甚至再仔細回想，想到的卻只剩那傢伙對自己的戲弄，強行帶自己跑操場，打耳洞，不顧自己意願就動手動腳。
惡劣得不行。
只考慮自己。
整天在惹事。
真是個討厭的傢伙。
但總會在自己情緒低落的時候安慰自己。
……就是安慰的方式讓人很無語。
會在自己遇到困難的時候給予幫助。
……雖然幫著幫著總讓他更生氣。
會在自己生病發燒的時候帶自己去醫院。
……雖然自己會發燒完全是他害的。
他會對他說，沒事的。
他會說，有他在。
他會說，沒有想像中那麼難。
他……
對自己很好。
但那不是喜歡。
那傢伙除了自己，不會喜歡任何人。
等哪天膩了，那傢伙就會把一切收回去，走得乾脆利落。
只是遊戲而已。
所以……
要清醒一點才行。
明明早就看清楚那傢伙的本質了。
不要心軟。
不要心軟。
不可以心軟。
離他遠一點。
保持距離。
不可以靠近。
……
談煜回到房間時，昨天的相冊還放在桌上，壓在相冊下的就是那本帳本。
談煜翻開相冊最後一頁，把那張全家福拿了出來。
翻到背面，上面還有賀晨星用鉛筆寫下的字。
【會開開心心的。】
倒是難得……沒有寫字飄到連本人都不認識。
談煜拿起橡皮擦，看著那行字，和旁邊的小星星。
不該這樣的。
這個人不該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這麼濃的痕跡。
擦掉吧。
——要開開心心的哦，小談煜。
橡皮擦掉在了桌上。
談煜抬起手捂住了眼睛，無聲地笑了。
真是個討厭的傢伙。
但是，好溫暖。
真的太討厭了。
明明只是一顆星，為什麼會這麼刺眼。
第二天，談煜照常到咖啡廳報到。
今天賀晨星沒有來，談煜只是淡淡地往門口看了一眼，就正常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