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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1:01:14 作者: 風嬋
    想到靜黎什麼消息都沒有,顧清衍又哽咽地想哭,起床,洗漱,都覺得渾身無力,姐姐不知道生了沒有,給靜黎生了一個小弟弟,還是一個小妹妹?

    今天她特意打車去的公司,因為沒心情也沒勁坐公交。

    卻沒想到,一去,老田就說今天還要開會,現在青梅小區是明珠地產最重要的項目。

    十點半,正南物料的技術人員來跟明珠地產的人對接資料。

    尹正南沒來。

    他頭一回沒來。

    老田問他們,「尹總怎麼沒來?」

    「哦,尹總被狗抓傷了。」

    顧清衍心想:他那種人,絕對不可能養狗。

    被狗抓傷?

    模糊的影像中,浮現出昨天他對著後視鏡,攬鏡自照的自戀相。

    八成是被她抓傷的,可她也不是故意的。

    被說成是「狗」,顧清衍挺生氣的。

    但生氣很快也就過去,顧清衍不是一個計較的人,這一天過得倒也妥貼。

    快下班的時候,顧清衍收到一條微信,是姐夫的:

    【謝謝各位親朋好友,十二月十九日早四點十九分,妻青檸於渥太華誕下兒步青。】

    寥寥數字的微信,卻不知道包含著姐姐和姐夫怎樣的喜悅。

    就連姐夫這麼一個超凡脫俗的人,都開始發這種庸俗的微信了,可見是高興過頭了的。

    不多時,步廣寧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跟顧清衍報喜,他根本沒提步靜黎的事情。

    顧清衍是重要親屬,除了群發的微信以外,電話報喜也非常正常。

    沒提靜黎,顧清衍也沒在意,她想的是:可能姐夫高興過頭了,有兒子了,當然,最可能的是,姐夫在醫院裡,可能姐姐就在旁邊,沒法跟顧清衍說靜黎失蹤的了事情。

    可顧清衍現在的心情,就像是過山車,姐姐生了,就代表,沒有動胎氣的顧慮了,遲早要跟姐姐說靜黎失蹤的事情,可她要怎麼開口啊。

    第16章 他似蜜

    顧清衍心裡百感交集,趴在辦公桌上就哭了起來,任是怎樣一個心志堅強的人,遇到這種事情,也會崩潰啊。

    溫初寧還在微信里八尹正南的卦:他家的狗是什麼顏色的啊,黑貝啊還是牧羊犬啊,你見過沒有?他被抓傷了哪啊,嚴重不嚴重啊,打沒打過狂犬疫苗啊?

    一副他要做尹正南女朋友的范兒,顧清衍根本就沒回。

    到了下班的點,顧清衍便拿著包回家了。

    今天她想走路回家,不想那麼早回去,因為她知道,今天晚上姐姐可能找她視頻,說生了兒子步青的事情,順便要看靜黎,可天知道,她從哪裡去偷一個靜黎?

    她想等到九點鐘再回家,這樣姐姐問起來,她就說靜黎睡了,不吵醒她了。

    顧清衍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走過一條煙火氣息比較濃重街道的時候,她看見一個算命的,顧清衍的步子定住了。

    顧清衍其實並不迷信。

    可現在,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連警方都找不到靜黎,她也把所有的地方,所有的線索都想過了,所有科學的路徑都想不通,還是沒有一點眉目,而這個算命的,就這樣不偏不倚地出現了。

    顧清衍站在那裡,忽然有一種宿命感。

    她走到算命的人面前,給了那個算命的五百塊錢,「找人!」

    之所以提前甩出來五百塊錢,不過想代表顧清衍的一種態度——把所有的本事都給我使出來,別藏著掖著,也代表了她的決心。

    算命的是一個年紀較大的老頭兒,他抬頭看了顧清衍一眼,問,「姑娘要找誰?」

    「我外甥女兒,從幼兒園被人接走,不見了,一周了。」

    「報生辰八字。」

    正如外甥步青的生辰八字她現在已經知道了一樣,步靜黎的生辰八字,顧清衍也是這樣知道的,她報了。

    算命的算了一通,最後只說了一個字:「水。」

    「水?」顧清衍雲裡霧裡的,現在有點兒後悔一下排出五百塊錢了,很明顯這個老頭兒是在忽悠,「什麼水?我這附近連條河都沒有,靜黎怎麼會去了水裡?再說了,桐城是內陸城市,哪來的水。」

    「你往西南找。」

    「西南?西南是桐山啊。」顧清衍更加確認,這個老頭就是在忽悠,隨便說出來一個方向,反正顧清衍也不可能找到,還不就是他說啥是啥。

    「說明白點兒。」顧清衍已經有些不耐的口吻了。

    「天機不可泄露。」

    顧清衍咬了咬牙,簡直想把他的算命攤子給他踢了。

    「城管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這個老頭「刺溜」就收拾東西,一溜煙兒地跑了,速度之快,堪稱奇蹟。

    顧清衍又在那裡愣了會兒神,水?就算是水的話,那不就是說,靜黎肯定不在了麼,靜黎又不會游泳,她去了水裡會是什麼結局,顧清衍怎麼會想不到?

    時間越長,找到靜黎的可能性就越低。

    顧清衍站在那裡落了好久的淚,最終自我安慰地說了一句,「什麼算命的,都是騙人的,封建迷信都破除多少年了,再說,真正的算命先生,怎麼算不到城管會來?我還穿新鞋走老路,沒救了。」

    仰起頭來,擦了一下眼淚,轉身便要離開,卻看見路邊停了一輛車,車后座里一個人朝她這邊看,車座上的那個人,戴了雪白雪白的口罩,只露出兩隻睿智而深不可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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