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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團一團的疑問像一個又一個的迷霧一般，緊緊籠罩在她頭上。

    撥不開的迷霧。

    ***

    看到監控的當天晚上，孟梚就去了顧潛家。

    這幾天她每天都睡不好，一晚上能睡個兩三個小時就已經算好，人本來就瘦，現在更是體重驟降。

    顧潛看到她這副樣子時，才覺得心疼。

    替她溫了杯牛奶，才擔心地坐在她身邊，用他那點經紀人的破優越感來跟她說：「孟梚，我真的很認真的告訴你，就算你再難過，天要塌了，你也得好好照顧自己。」

    說著，他捏了捏她的臉：「你看看你的臉，瘦了起碼五斤！」

    這下好了，皮包骨頭。

    孟梚沒躲，死死盯著他，直入主題：「我問你個問題，你得老實回答我。」

    「你問啊。」

    「前幾天，你是不是去監獄裡看過一個叫孟坤的人？這個東西，是不是你帶給他的？」孟梚把信丟給他，說不出的難過。

    顧潛人一愣，先是低下頭看了眼那封信，確認了好幾遍後才回答：「這確實是我帶過去的，人我是幫我二姐看的，誒你怎麼忽然關心起這個來了？」

    邊說著，邊抬眼來看孟梚，直到看到她眼淚的時候，他才有種不切實際地感覺：「臥槽——」

    緊接著再一聯想，「他該不會是....」

    孟梚閉了閉眼，「對啊，他是我爸。」

    她咬著唇，「你，為什麼要告訴我爸我哥沒了的事兒，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啊？顧潛，咱倆在外邊相依為命那麼多年，說是家人，應該也不為過吧？告訴我爸這種消息，到底對你有什麼好處啊？」

    女孩兒滿腔怒火，顧潛根本解釋不清楚。

    他撓著頭，急的像熱鍋螞蟻，「不是我啊，這事是我家二姐讓我去弄得，她那天本來想自己去，可誰知道臨時有事才讓我幫忙，她——」

    顧潛話一頓，像又想起什麼來似的，拽著孟梚的包不肯鬆手。

    「梚梚梚！！我想起來了！！她之前曾經去過北京，一連去了好幾周，每次都很忙的那種，我偷偷跟過她一次，她好像去找一個姓蕭的人，我還聽我大哥提到什麼...蕭蘊音，他是誰啊？男的女的！」顧潛只覺得渾身發冷：「臥槽——她太有心機了吧，居然利用我來給她打掩護！小梚，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那人是你爸爸，咱倆什麼關係，我能坑了你啊？」

    顧潛絮絮叨叨說著，孟梚心裡大概把事情串聯在了一起。

    知道她和蕭寧序的關係，知道蕭寧序對她的感情，也知道蕭蘊音和蕭寧序的關係，又能找得到蕭誠丁燦家地址並且自由出入像在自己家，她故意告知蕭蘊音父母自己和孟驍的兄妹關係，利用他們來把自己的婚事搞臭。

    她沒想到的應該是孟驍一直都不知道蕭蘊音已經死亡的事實，可卻順水推舟利用孟驍的死讓孟坤失控，間接導致了死亡。

    一切的一切，追根溯源。

    來源於她。

    來源於蕭寧序。

    來源於他對自己的愛。

    愛能成就天使，亦能讓人深陷地獄，自願變為魔鬼。

    顧婉心就是那個甘願變成魔鬼的人。

    顧婉心？

    挽的是誰的心。

    又剜的誰的心？

    她向來不信神佛，不懼鬼怪，此刻卻像從厲鬼處回來，滿身戾氣。

    顧潛被她的神情嚇壞，半天都不敢再說半句話。

    他心裡有愧，只覺得所有的臉都被她給丟完了，孟梚一走，他便開車回家去找那當事人算帳。

    顧潛回家的時候，難得的一家團圓。

    老大老二都在，現在他也回來了，更是難得的美滿。

    顧家父母為此欣喜開心，直言說他們三兄妹心有靈犀，忙著給他添筷子添碗，一派祥和。

    顧婉心穿著粉色的套裝，臉上精緻的妝容像活在象牙塔的公主一樣，神情傲慢，眼裡根本就沒有他。

    顧家父母才離開幾分鐘，飯桌上就傳來了爭執聲。

    顧婉心被顧潛潑了一臉的熱湯，現在正捂著臉尖叫：「顧潛你是不是想死啊？」

    「我的臉——」

    「你的臉毀了正好。」男人噙著冷笑，瓷碗摔破在地發出了劇烈地響聲：「你的臉跟你的心一樣讓我覺得噁心！」

    「你是不是以為讓我去就沒事了？你真以為能逃得過啊？你做了那麼多髒事你是不是瘋了！」

    從顧潛一回來，顧南肆就覺得不對勁，直到他掀了飯桌後，他才確定。

    「把話所清楚，到底怎麼了。」

    「怎麼了？」顧潛起身踹了腳礙手礙腳的椅子，心裡憋著的火快炸了：「你怎麼不問問你這個好妹妹到底做了什麼？」

    「她又利用我做了什麼？現在你滿意了吧？」

    「你能得到什麼啊？傻逼——」

    眾人被說的一頭霧水，只有顧南肆似乎隱隱聽懂了什麼。

    顧潛懶得跟她廢話，沒多停留就轉身出了門，身後顧母的喊叫聲一下接一下地。

    「小潛！這麼晚了你又要去哪？」

    顧潛止了步，用手背抹了下眼眶，厲聲道：「媽，你女兒瘋了，你們都說我以後會長歪，所以把我丟到了國外，不想我當個只會花錢的二世祖，可她呢？」

    「她又活成了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