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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0:45:45 作者: 兩塊煎餅
    連忙把這段糊塗的臆想撇開,荊微驪佯裝出面色如常:「我可否能翻看一二?」

    「自是可以的。」說著,她雙手供上。

    接過琴譜的同一刻,荊微驪終於看清了秋催妝的蔻丹顏色。

    是絢麗的楓紅。

    散著裊裊香氣燃完整整一爐,荊微驪才從秋催妝的房間中離開。

    原本後者是準備送她的,可先前那位媽媽不知因何事又來找,而荊微驪也想著反正也沒幾步路乾脆就別讓她送。

    可剛走出來沒兩步,便被險些被迎面而來的人撞上。

    「幼,洞天府竟然又來了個漂亮妞?姿色不錯啊,叫什麼名字?」

    此人滿身酒氣,言論更是輕浮,輕佻地打量起面前人。

    一雙吊梢眼小得只有一條縫,更襯托得色眯眯。

    最煩被醉鬼纏上,不想黏上麻煩,荊微驪主動側開身讓路:「這位公子,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洞天府的人。」

    全然沒將她的話聽進耳朵里,朱自泉上來便要抓她手腕:「嗓子也好聽,夠細夠嬌。來,給爺唱首,唱得好了爺給賞銀。」

    「你別碰我!」荊微驪秀眉狠狠皺起,連忙避躲開他的動作。

    「別躲啊小美人,跟爺說說你叫什麼,把爺伺候好了爺給你贖身!」

    話音未落,他就已經急不可耐地捉上了荊微驪如脆藕的雪腕,後者臉色蒼白,想甩開卻沒想到他愈加用力,臉上的笑也因酒氣暈染地幾近扭曲。

    「放開!我喊人了!」

    「哎呦呦,小娘子不會還沒伺候過人,竟這般端著,無妨,爺好好教你——」

    話沒說完,他就因砸到臉上的一拳飛出去老遠。

    荊微驪驚魂未定地躲到男人身後,死死攥著他的衣服,熟悉的氣息令她無比心安。

    冷冽的目光望過去,凝視著那道艱難爬起來的身影,他眼中儘是嗜血的光:「滾。」

    朱自泉的酒氣因那一記拳頭散開大半,眼睛視物終於也變得清明,當看清毆打自己的人竟然是個年紀相仿的人時,怒氣登時便上來了:「哪裡來的小雜種,竟然敢壞你爺爺我的好事,找打!」

    「打我?」樊封冷笑:「能打本王的人,怕是還沒出生。」

    話音剛落,他丟出隨身攜帶的身份令牌,哐當兩下砸到地上,上面由天字親寫下的字鑽進眼眶,朱自泉腿肚直發抖。

    好不容易才站起來,立馬又癱軟地跪倒,大聲道:「北越王恕罪!草民喝醉了酒衝撞了王爺,請王爺恕罪!」

    眯了眯眼,他感受到了身後人輕微的顫抖,胸膛內的火焰熊熊燃燒:「恕罪?你想讓本王饒恕的是你僭越之罪,還是衝撞良家女的罪?」

    「是她!都是她!是這個洞天府的伎主動勾引我!」

    樊封的笑意更濃了,可眼底的殺意也愈加藏不住:「你說本王的王妃勾引你?呵,好大的臉面。」

    朱自泉咻然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而隨著樊封后面的話每一句的落地,他眼睛裡的恐懼可更深一層。

    「本王記得你,是揚州節度使的兒子,不如本王親自登門問問朱節度使,他的烏紗帽,戴得可舒坦?」

    第63章 蠻蠻雀

    ◎細腰柔骨,最為致命◎

    樊封的心狠手辣, 荊微驪這次是真真地見識到了。

    因為他徒手廢了登徒子一隻臂膀。

    來自朱自泉的哀嚎充斥著整個洞天府,原本想欲上二樓的人都被攔住,連原先宿在房間裡的人也不敢貿然現身, 生怕驚擾了外面的這尊殺神。

    荊微驪不敢看, 怯生生地用手捂住了眼。

    而她, 最後是被樊封打橫抱離的。

    縮在他懷裡,她「沒出息」地哭起來, 纖柔的肩頭時不時的一顫,整張小臉都埋在男人胸前的衣服中。

    等回到客棧後,圓領袍上的繡紋被水痕浸染, 料子也早就變得皺巴巴。

    將她放下來,樊封沒著急換衣服,而是就這樣靜靜地擁著她, 大掌撫在她後背, 輕輕地順了一遍又一遍。

    待她呼吸終於平緩, 也沒再聽見哭腔後,他才道:「沒事了,別怕。」

    簡短的三個字,成了壓倒水壩的最後一塊墜石,荊微驪再度將臉隱如他肩頭, 不想被他看見自己的哭相。

    樊封無奈, 只得繼續安慰,只是吐出來的字眼, 與其形容是柔情蜜意,倒不如說滿是北越王的洶洶威焰:「欺負你的人, 我不會饒過, 他不會能活到我們回京。」

    「別, 」心裡猛一激靈,荊微驪下意識直起身子,雙手捧上他的臉,明明又怯又怕,卻還是堅定道:「其實打一頓就可以了,最好別出人命。」

    樊封沒出聲,繼續聽她說著。

    「我、我知道你以前殺了很多人,我知道那些人裡面許多都是玉國的敵人、是你的敵人,你殺他們是為了更重要的事情,可殺的人、沾的血就算再多,我也還是希望你別將這件事看得那麼稀鬆平常。」

    哽咽一聲,她咬了咬下唇,眸光流轉,水色瀲灩:「我不清楚那種感覺應該怎麼描述,可我知道,我喜歡的樊封不是個以見血為樂的鬼將軍。」

    她這番話斟酌了許久,甚至從剛與他成親的時候就有了雛形,可那時候沒有契機,她也覺得說不說都無傷大雅。

    可現在,她又覺得還是得講出來。

    他上過戰場,手上過了許多條命,他眼下的一切都是刀光劍影里拼出來的,這些她當然都明白,她比他還要珍視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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