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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0:45:45 作者: 兩塊煎餅
    「你不是順便。」

    不想被誤會,樊封認真道:「其實我是在和你定下要來江南一帶後,才得知他在揚州,這才想著順道來看看他。」

    「細算下來,他才是順便。」

    荊微驪笑出聲:「你也不怕你師父知道後怪你。」

    「他怪我?」樊封冷笑一聲,回想起白日裡同他說的那番話。

    他去見玄崢的首要緣由,除了敘舊,就是希望他能夠幫自己把體內的殘毒祛乾淨。

    結果後者上來就跟他說,其實太皇太后給他下的毒早就沒了,而他這些年時不時病發的症狀是他特地留下的一種草藥引起的,只要再服下他準備的另一種藥就一了百了了。

    真是,荒謬。

    他多年的忍耐於剎那間被推翻,一切都好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儘管玄崢再三解釋都是為了讓溫彪卸下警惕性,可他依舊邁不過去心裡的坎。

    他竟然因為這種事情以為自己短時間內要不了孩子!還害得阿驪傷心不滿!

    回憶結束,他斂神朝手邊的人看去。

    她正興致缺缺地把苦芹挑出來。

    堵在嘴邊的話轉轉悠悠就是開不了口,他心想要不先不著急說,等回了京再議也不急。

    畢竟就算說了,他眼下也嘗不著葷腥。

    如此想著,他轉了話鋒:「阿驪,明晚是江南一帶很有名的節日,晚間會有燈市,要不要去看看?」

    —

    翌日,酉時。

    剛從客棧走出來,樊封就被一道瘦弱的身影擋住去路。

    垂眸看過去,發現竟然是昨天被送過酥餅的小乞丐,而且還是那幫人的領頭羊。

    他周身裹著凌冽的氣勢:「有事?」

    小乞丐伴著一張臉,卻又大相逕庭地攥著一捧野花,生硬地說:「這是我們給女菩薩的謝禮。」

    盯著那捧野花審視片刻,樊封饒有興致地環起手臂,絲毫不打算去接:「跟蹤我們?」

    小乞丐急忙解釋:「不是有意跟蹤!我們都是在市井之中長大的,每兩三條街都有我們的人不是難事,而且……你們長得都挺好看,稍一打聽就知道了。」

    最不喜聽人慾蓋彌彰地解釋,樊封冷哼一聲:「你回去吧,花也帶回去,她不喜歡。」

    「你又不是她你怎麼知道!」小乞丐皺著眉頭,好似一身反骨都被激起來。

    即使他的骨骼都忍不住地抖,卻依舊儘量在他面前挺直了脊背。

    就在這時,荊微驪從扶梯上走下來,也一眼望見了小乞丐,不明所以地問了聲。

    樊封抬臂扶他,娓娓道:「他們吃了餅,便摘了花想送你,收嗎?」

    「收呀。」不知先前的針鋒相對,荊微驪只入耳了小乞丐的一聲「女菩薩」。

    她笑吟吟地揉了揉他的頭,看著眼前骨瘦如柴的少年,有些不敢拿捏他的年紀:「謝謝你們的花,我很喜歡。」

    小乞丐也咧嘴笑出來,兩顆虎牙襯得整張臉都變得開朗。

    送完花,緊接著又說了幾句漂亮話。

    原本到這裡他就應該走的,可剛抬腳,又努努嘴放下了,視線在不苟言笑的男人身上掠過,他看向荊微驪,神秘兮兮地問:「漂亮姐姐,你們是夫妻嗎?」

    聽著他悄然轉變的稱呼,荊微驪一把挽住男人的臂彎,得以讓他跟自己站得更緊:「對呀,是不是很登對?」

    一聽她這麼問,小乞丐當即便板起一張臉,很認真地搖頭:「他配不上你,祖上肯定是燒了幾百年的高香。」

    荊微驪捂嘴笑出聲,感慨這小弟弟怎麼這麼會說話。

    等笑過勁兒再去看樊封臉色時,後者果然蘊著一層陰雲,瞧著可怖極了。

    怕他真發起火,荊微驪趕忙讓小乞丐先走,然後才軟著語調道:「夫君,他說你配不上我誒。」

    樊封輕哼了聲,餘光沖小乞丐離開的方向落了一瞬,仿若他一步三回頭的那幕浮現眼前:「我不過是個凡夫俗子,確實配不上女菩薩。」

    「你生氣了?」荊微驪晃晃他的手臂,語氣也嗲嗲的,明晃晃是在撒嬌。

    樊封垂眸看了眼,利落道:「沒有。」

    「就是有!」荊微驪惱了。她最討厭別人明明生氣還一聲不吭要不就是只會陰陽怪氣的樣子,換做別人也就罷了眼不見心不煩,可他不行呀,她可不捨得不看他。

    這樣想著,她稍微墊腳湊上去,迅速地啄了下他下頜處的紅痣,雙頰滾燙:「現在是在外面,人多不好親,等逛完回來我再補給你成不成?」

    見她一副戰戰兢兢的如履薄冰,樊封輕扯嘴角,生出想要逗逗她的心思。

    沒有說話,他沉默地抬起手臂,拇指起初落在她嘴角,隨即一路蜿蜒向下,最後半實半虛地壓在她的衣襟領口處。

    好似恨不得越過那層布料,去觸更軟的物件。

    緊接著,他半俯下身,唇幾近貼上她耳郭,聲調偏沉:「那到時候我要的,可就不只是親了。」

    唇齒間飄出來的熱氣把她折騰得腳底發軟,荊微驪想著要不是正好扶著他,恐怕就會丟人地摔在這兒了。

    這時,男人又一本正經地自我澄清:「我真沒生氣,別瞎想。」

    荊微驪抬起頭,眸子不知何時變得濕漉漉,但嘴角卻是下拉著的,溢出來的不滿:「可你剛剛很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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