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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0:45:45 作者: 兩塊煎餅
    到了質子府,他避開里里外外的看守,不動聲色地進了臥房,又毫不客氣地將團在被褥里的年輕男人喚醒。

    霍平蕪皺著眉頭睜開眼,瞅見是他,沒脾氣地坐起來:「深更半夜的,你年紀輕輕就學會上半夜一個下半夜一個了?」

    沒理會他的葷話,樊封直截了當:「採薇回來了。」

    哐當一聲巨響,只見素來擅裝勢的男人從榻上滾了下來。

    還不忘卷著被子。

    好不容易坐穩當,他的神情從不可置信後過渡到平靜接受,不過區區剎那,眼神卻瞬息萬變,令人難以捕捉他的不平靜。

    深吸一口氣,他一邊回到床上一邊繼續問,樊封也幾乎是有問必答,除了一些他和荊微驪之間不便對外人說的喧譁。

    皺著的眉頭就沒舒展開,霍平蕪問道:「她既然回來了,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應該殺你嗎?為何會找上你夫人?」

    樊封搖搖頭:「她與我是一類人,如果是我遭遇當年諸般又捲土重來,想得肯定不是殺之而後快,而是親眼目睹仇人流離失所,嘗盡一切苦楚才最痛快。」

    「嘖嘖嘖,真可怕。」打了個哆嗦,霍平蕪不自覺地回憶起了一些實屬算不上太乾淨的故事。

    撇撇嘴,他詢問樊封目前的打算。

    後者神色平靜,只道:「明日我得去趟靈闌寺,找她要解藥。」

    一想到荊微驪白日裡的狀態,樊封的心就跟著發酸。

    他能夠看出來那些情緒有多少根本不屬於她,以及身上的各處痛楚,他的確可以用那些草藥方子幫她緩住毒性,可在不知道採薇究竟用了什麼毒的情況下,這樣做無異於大海撈針。

    霍平蕪道:「需要我同你一起嗎?」

    「不用,」樊封哂笑:「她既然是回來報仇的,想來也懶得將屠刀申到旁人的腦後,反正眼下的日子過得也無趣,我倒是想再看看她的手段。」

    言語之間,熹微初現。

    見著那絲絲縷縷的光亮,樊封才意識到天要亮了。

    與霍平蕪分開後,他索性也沒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靈闌寺。

    明明才剛至寅時丑時三刻,卻已經小沙彌爬起來,抱著掃把開始清理朱紅大門前的落葉。

    看見有人來,他雙手合十行了個禮,但當看見男人下頜處的紅痣時,又突然出聲:「這位施主可是姓樊?」

    樊封駐足,示意他說下去。

    見猜對了人,小沙彌撓撓頭皮,憨厚一笑:「後院有位女施主說等您許久了。」

    作者有話說:

    沒有存稿的日子太難過了,每天都是生死時速/哭唧唧

    第53章 繡月光

    ◎藥◎

    樊封沒有見到採薇, 反倒是見著了當初在首飾鋪子的那個人。

    當看清他的五官,仿若機關盒被摔得四分五裂,裡面一切的隱匿都沒了意義。

    接住被拋過來的玉瓷小瓶, 又聽見面前的男子嘖嘖自言:「你的體質可真奇怪, 明明藏了十幾種毒, 竟然還能活的好好的,有趣。」

    樊封沒有說話, 只面無表情地將玉瓷小瓶收好,轉身離開。

    天光大亮,層層疊疊的淺色雲影圍在一處, 偏偏都不敢靠近那抹絢爛的華曦。

    回到王府後,樊封剛拐過長廊的彎,就看見青瑤抱著盥洗的物件從臥房走出來, 臉上還帶了點紅暈。

    「見過王爺。」看見是他, 青瑤匆忙回神行禮。

    樊封面無表情地「嗯」了聲, 又問:「王妃剛起?」

    青瑤訕訕答道:「本來是起了的,但得知時辰尚早又說還想再睡會兒。」

    「行,本王知道了。」

    凝視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青瑤低低地嘆了口氣,又下意識摸摸自己滾燙的臉頰。

    其實方才她沒有實話實說, 王妃之所以又鑽回被子裡的緣由, 是因為後者無意間瞅見鏡中的自己,尤其是脖頸處、胸前、乃至玉背、腰側的紅痕, 不計其數。

    用王妃的原話就是——

    「要等著罪魁禍首回來興師問罪」。

    玉瓷瓶在掌心顛了兩下,樊封用另一隻手扣了扣門, 柔聲問:「阿驪, 我可以進來嗎?」

    很快, 屋內傳來瓮聲瓮氣的一聲嘟囔:「隨你,愛進不進。」

    嘴角噙住一絲笑,他推開門。

    房內依舊燃著熟悉的香氣,銀色的尖頂小爐上雕了妖治的圖案。目光一轉,定在榻上那個把自己裹著被子縮成一團的人。

    他忍著笑意靠近,故意去扯被角:「說起來我也有些乏困了,不如同阿驪一起睡個回籠覺?」

    「你走開呀!」荊微驪奓毛地跪坐起來,一把將人推開,氣呼呼地瞪他。

    她這一套動作下來,果不其然,如雪似玉的肌充斥在空氣中,任由男人的視線停留在上。

    她喘著氣,胸前略有晃動。

    察覺到他算不上多友善的目光,荊微驪又趕忙拽回被子,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確保露不出來一丁點兒才道:「一回來就滿身登徒子做派,北越王殿下真是體面極了。」

    樊封笑笑,也不再有進一步的動作:「可本王怎麼瞧著,王妃甚是喜歡這幅登徒子的模樣?」

    臉頰一熱,跟被擀麵杖滾過似的不自在。

    她低下頭,將眼底那點不便言說的情愫著急忙慌地藏住:「沒有。」

    「本王記得,先前有人說,把謊話掛嘴邊是會變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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