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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0:45:45 作者: 兩塊煎餅
    姬未沉頷首,不忘示意讓啟國使者先坐下慢慢聽。

    望著男人流暢挺拔的下頜線,荊微驪心跳情不自禁地快了幾分。

    雖然在來時的馬車裡就聽他說了計劃,可真走到這一步,難免還是忍不住為他擔憂。

    「本王是個直性子,也素來不愛拖泥帶水,既然使臣問起霍平蕪,那本王就一句話,他走不了了。」

    早就對樊封與霍平蕪的熱絡關係有所耳聞,那個主動詢問的使臣又坐不住了:「就算殿下久居荷京十載,可他依舊是我們大啟的殿下,總要歸故里的,北越王為何不願放人?莫非是情誼太過深厚,不捨得了?」

    明晃晃針鋒相對的話術,顯然是盤算過好一段時間才琢磨出來的。

    樊封也不慌,認真聽他氣勢洶洶地控訴完,才冷笑一聲,慢悠悠道:「情誼?他霍平蕪也配?」

    在眾人皆錯愕的眼神中,男人抬起小臂,露出來了手背已經發青發紫的駭人傷口:「本王拿他當自家兄弟,可他倒好,狼子野心不知好歹,居然用毒物傷了本王。既然使臣說他終究是你們啟國的殿下,那這筆帳,本王可是得同啟國認真算算?」

    此話一出,四座啞口無言。

    亦或者說,都大氣不敢出。

    尤其是剛剛叫囂得更鬧騰的幾個使臣,眼下聽見樊封言至於此,當即慌了陣腳。

    霍平蕪啊霍平蕪,你說你惹他幹什麼!

    這可是當年光靠名字就能嚇得大啟營帳抖三抖的人物,你這不是把半個啟國搭進去了嗎!

    拼命壓住內心的狂吼,那使者頓時低眉順眼起來:「北越王說笑了,既是霍平蕪所行,自然是得他自己來付諸代價。王爺英明神武,可別犯了連坐無辜等糊塗帳才好。」

    呵,方才還一口一個殿下,現在一聽說攤上事了倒是改口挺快。

    荊微驪扯了扯嘴角,心中無限感慨。

    看著那幫恨不得嚇得發抖的使臣,樊封投出如同掃獵物一般的眼神:「霍平蕪此刻正關在牢中,本王傷勢痊癒之前他的鐐銬不可能解開,不知幾位可有異議?」

    話音剛落,他又笑笑:「有異議也無妨,你們大可派人把他救出去,只是等人找不見後,本王要尋的可就未必是他霍平蕪了,指不定,是上京那位。」

    心臟陡然加速,誰也不敢貿然吭聲。

    擦擦額間滲出來的冷汗,一使臣又大著膽子問:「既是要等痊癒,不知約莫著得多少時日?我們在荷京久居下來,也好對陛下有個交代。」

    他口中的陛下,指的便是霍平蕪的那位親生父親。

    樊封摸著下巴,倒也沒再繼續為難這些人,隻字字慷鏘:「傷中帶毒,至少半年。至於你們,不必留下異鄉,回啟國便可。」

    半年嗎……

    最上面坐的姬未沉不做聲了,顯然是對這個時日有些拿捏不准。

    赫川哥哥,這怕是不夠啊。

    不過他顯然是忘了,北越王殿下在荷京的名聲素來不大好,什麼壞事都干盡了,自然也不差一個「違背承諾」。

    第48章 迷仙引

    ◎弄弦◎

    回府的馬車上, 荊微驪沒抗住被樊封小灌的幾口酒,窩在男人懷裡小憩過去了。

    她酒量雖不好,酒品卻不錯, 即便身上不舒服也不會大吵大鬧, 只是頂著雙頰的紅撲撲昏睡過去, 時不時再冒出來兩句夢話。

    樊封垂眸,忍不住多想。

    她手腕上還帶著他送的銀鐲, 上面不知何時被添上了塊半個指甲蓋大小的紅珠。

    他雖靜默不語,扶著她側腰的手卻不自覺加重了力道,讓她的重心更往自己身上些。

    車轍的咕嚕聲繼續響著, 於空蕩蕩的夜色下分外寂寥。

    下馬車時荊微驪雖然醒了,但還迷迷糊糊就是不想自己用力氣,便在男人嘴角親了口, 隨即倒頭就睡, 意思簡單明了。

    樊封啞然, 直接將她打橫抱地帶回房間。

    將人安置好,他才不疾不徐地走出來,果然瞅見耿唐一身夜行衣,眉宇凝重:「得到消息,啟國的人果然坐不住, 又派人在質子府門前晃悠了許久。」

    「都是意料之中, 」他孤冷地看過去:「他們也不是傻子,聽得出來那些都是場面話, 但本王要的也只是一個能將事情蓋過去的場面話。」

    「說起來,您不覺得溫彪近日太安分了嗎, 居然一直沒有下手的意思, 您今日在宴上如此暗示, 他居然還沒有表示?」

    「他也在等。」樊封扯嘴,不再多言。

    又將近日的大事小事匯報一通,話鋒最後落到了那位今日不曾露面的長公主身上。

    未說完的話被打斷,耿唐一愣:「是還有什麼事嗎?」

    樊封食指抵在下唇,斟酌再三後開口:「你去郊外行宮再查一遍,本王總覺得長公主身上還有一些事情很怪。」

    「怪?」耿唐一愣,不知他在指什麼。

    樊封:「長公主離京已經七年,當初不過是個豆蔻的少女,如今模樣變化不少,而且突然回京,誰又敢保證她就是真正的長公主。」

    被一語成讖地點醒,耿唐忙不迭行禮離開。

    月色皎皎,塘中涓泉倒映出動人的光澤,風勢雖不大,卻勝在不間斷,導致水面的月亮總是看不清晰,還沒凝好便頃刻又碎開。

    信步朝小塘走近,他神情懶散,故意把手伸下去,讓映照的月亮徹底化為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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