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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0:45:45 作者: 兩塊煎餅
    可很顯然,即便荊微驪儘量地給他面子沒拆穿, 白敬棠也緊跟著翻了老大一個白眼:「得了吧, 這可是荊秋裊的妹妹, 她還會怕身邊的人喝酒?她姐姐都快把老費的酒寨子灌乾淨了。」

    被說得臉上蹭蹭地上紅,荊微驪含著下頜有些不好意思。

    她做夢也沒想到,比起樊封,長姐才是讓她率先在這群人心中有印象的那個。

    察覺到她的羞赧,樊封笑笑, 又道:「您找清國公喝去啊, 想來他會珍惜這個機會陪著飲個三四巡。」

    聞此,白敬棠點點頭, 很聽勸地走了。

    看著老前輩漸行漸遠的背影,樊封勾唇笑笑, 用彎曲起來的食指側沿去蹭她的臉頰, 還是軟嫩嫩的觸感, 跟豆腐似的。

    被他大膽的行徑嚇一跳,荊微驪抬眸慍怒而視:「這可是在外面呢,幾十雙眼睛盯著。」

    「盯就盯著唄。」樊封皺眉,有些驚訝她為何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阿驪,那些人大多數是想看我出醜或者看我們夫妻不合的,你越是抗拒我的靠近他們越高興,指不定明天這個時候各大茶樓的說書人就開始講『北越王夫妻新婚不足兩月便和離』了,那便是你想要的?」

    他語氣輕描淡寫,但言辭卻犀利。

    被他點醒,荊微驪終於也想起這一層。

    是的呀,比起她作為女子的羞澀,他其實還要背負更多的東西,更何況他又不會真的在大庭廣眾下做什麼,是她庸人自擾了。

    「不是,」她懊惱地皺皺眉,低聲說:「那要不你再摸回來?」

    「噗嗤——」

    被她怯生生的小語調逗樂,樊封笑而不語,喝了口清甜的甘梅酒後才不緊不慢地說:「回家再摸吧,到時候就沒人看著了。」

    聽見他的話,荊微驪羞得更甚,還在沒人瞧得見的桌案下狠狠錘了他一下。

    很快,越來越多的人入席了。

    其中就包括一襲靛青,身後還跟著溫壽熹的溫彪。

    平心而論,溫彪的容貌當真半點看不出是做父親的。可不知是不是錯覺,荊微驪總覺得溫壽熹臉色很不好看,仿若剛哭過。

    沒有察覺到她的注視,溫壽熹剛一坐下就聽見不遠處的周瀟瀟不忿地說:「可終於來了,你可不知道,剛剛荊微驪有多能顯擺!」

    溫壽熹一愣,順著問了:「她怎麼了?」

    「就白老將軍你知道吧,那可是咱們玉國的肱骨之將,他一做長輩做前輩的找北越王殿下喝酒,你知道我聽見什麼了嗎,居然聽見殿下說荊微驪不許他喝,管的可真多,真把自己當回事!」

    聽完這番義憤填膺的話,溫壽熹僵著臉,手上的動作也變得無所適從起來,全然不知該答什麼。

    不遠處的溫彪微不可查地笑了聲,掌心的酒悄然入喉。

    這場洗塵宴是為了啟國的使臣準備的,說是洗塵,但其實京中多數的朝臣都心知肚明。

    壓根就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七八位衣著一致的啟國臣子也入了宴,他們的臉上扯著大差不差的嚴肅。

    知道的是來喝酒聽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上墳。

    而姬未沉就座後,偏偏絕口不提使臣來意,只笑眯眯地大手一揮,底下的太監便高喊傳膳。

    迎著跌宕起伏的樂曲,一排排舞姬走上來。

    列隊、開扇、舞袖。銀鈴隨著腰身的武動而叮鈴作響,系在手腕處的紅綢此刻化為了陣陣肉眼可見的香風,直教宴上的人目不暇接。

    看人跳舞看得心裡憋悶,荊微驪索性收回目光,又悄摸地在桌下去牽男人的手。

    頭頂響起一道短促的笑,卻遲遲沒聽見打趣她的話。

    乾脆也不想,她兩隻手一起攥住他的掌,其中一隻手的食指指尖與目光一起挪動,共同描繪在那些細長又窄小的疤痕上。

    自從與他沒了身上的那層隔閡,荊微驪總是喜歡時不時地觸碰他。

    比如現在,以指作筆,於他的川字紋上重重落下自己的名字。

    忽得,有人湊到她耳邊:「虧我還以為你會寫點什麼有趣的內容。」

    手上未完的動作猛地一滯,她信誓旦旦地反駁道:「怎這我的印記,這樣你就永遠屬於我了。」

    樊封挑眉,有些許嗤之以鼻的意味:「小孩子才這樣做。」

    「就是小孩子怎麼了!」荊微驪瞪他,開始後悔跟這人好聲好氣地交談了。

    真是的,給他三分顏色就張羅著開染坊,討厭死了。

    這樣想著,荊微驪也很乾脆地甩開了男人的手,陰陽怪氣道:「誰讓王爺眼光不好呢,喜歡上了一個小孩子。」

    樊封莞爾:「是啊,誰讓本王就是喜歡你呢。」

    說罷,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自然是空空如也,半點痕跡也留不下來。

    可他卻又覺得川字紋中孕了一團火,明明只有星星點點,卻又已然存了燎原之勢,只恨不得下一瞬間就將他整個人都燃燒殆盡。

    其實根本就不需要什麼所謂的印記,他一直以為,他早就只屬於她了。

    一曲唱罷,舞姬退場。

    見總算逮著了個空,一名啟國的使者當機立斷地站起來,單刀直入地問了帶霍平蕪回啟國一事。

    姬未沉開始裝傻,答得慢慢悠悠,五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輪番敲擊龍案,首視線漂移。

    「陛下,讓臣來說罷。」樊封主動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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