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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0:45:45 作者: 兩塊煎餅
    不再需要過多的言語,他們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點到即止就差不多了。

    按理來說是這樣,可偏偏,荊微驪就不想這麼「按理」。

    她主動去碰男人的手背,跋扈地捏住一層肉,也不管力氣是不是大了小了,直接說:「你還欠我一個道歉。」

    盯著她的指尖,白嫩的膚理像豆腐似的軟,最頂端好染了淺粉色的蔻丹,像花瓣的顏色。

    反握住她的手,不給後者丁點兒逃走的機會。

    樊封咬字清晰,生怕她聽漏:「阿驪,對不起,我再也不會了。」

    他聲音很好聽,低沉卻不會聽不清,反而帶點難以察覺的笑意,不經意間就鼓搗得她耳根一軟。實話說,荊微驪很喜歡聽他說話,尤其是用知會面對她才有的語氣時。

    小心思得到滿足,她也很乾脆,主動把手遞給男人牽:「本王妃大人有大量,這次就原諒你啦,下不為例。」

    樊封苦笑,想起自己這三日的心酸,忍不住地腹誹著哪裡是「大量」,分明記仇得很呢,半點虧都吃不得。

    無妨,反正他也不捨得她吃虧,這樣挺好的。

    哼哼兩聲,荊微驪任由男人把自己抱進他懷裡,也早就適應了他像只巨獸似的把臉埋進她肩頸處,貪婪得繡著她身上的香氣。

    被擁得有些癢,她下意識縮肩,但男人的鼻樑一滑,反倒是停到了令她更羞於啟齒的位置:「你、你先起來,壓得我不舒服了。」

    樊封很聽話地抬起頭,道:「約法三章的後兩條,我可以聽聽了嗎?」

    「既然王爺主動問起來,那就給你個機會好了。」論踩著鼻子扒眼眶,荊微驪一直是高手,尤其是還擅長打個棒子再給個甜棗。

    剛說完,她就歪著頭靠在了樊封鎖骨往左兩寸的位置。

    食指指尖也不老實,在男人心臟的不遠處畫圈圈,聽著他逐漸變沉的呼吸聲,心情大好:「你以後不能瞞著我或者欺騙我任何事情,什麼理由都不可以。」

    「這條可以抹除了,」樊封莞爾:「我早就做到了,不是嗎?」

    「是嗎?」荊微驪抬眸,笑意盎然:「那來證實一下好了,你先跟我說說你留下那兩人在王府的目的,嗯?」

    原來在這兒等著呢。樊封揚眉,不打算隱瞞。

    其實從得知溫彪私底下找過她後,他就已經打算把計劃於她全盤托出了。畢竟如她說的,他們是夫妻,是要相濡以沫、攜手到白頭的,他不能永遠都自私地把她放進金絲籠里養著,這樣對她不公平。

    聽完種種,荊微驪心情複雜,有些不知所措。

    投遞過去的眼神也變得無法言說。

    樊封抿嘴:「阿驪,你這樣看著我只會讓我覺得我很可憐,我被憐憫了。」

    「可你真的很可憐啊,」荊微驪十指相互絞著、扣著:「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盤算……」

    皺著眉頭笑笑,男人抬起小臂在她眉心落了一記,認真道:「她只是生了我,僅此而已,我對她並沒有太多感情,之所以留下她也只是為了誘引出溫彪後續的計劃。所以,別想太多。」

    這句話就在昨天裴少戈也對他說過,不過指向的事物和人卻大相逕庭。

    看著他沒有言語,荊微驪扯出一個弧度極淺的笑。

    隨即雙手拽住他的衣領,腰身前傾,在男人的臉頰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被她親得一愣愣的,樊封眨眨眼,像個不諳世事孩童:「我不希望這個吻是出於憐憫。」

    「當然不是,」荊微驪失笑,紅唇嫣然,十指下的布料變得皺皺巴巴,連他胸口的那面纏枝紋也失了原本形狀:「這個吻不是給北越王的,是給我夫君的。」

    摟著她腰身的大掌不自覺加重,樊封低頭吻住她,肖像已久的柔軟被禁錮在唇齒間。

    紅蛇交纏,難捨難分。

    趁著分開的空擋,他嗓音喑啞:「今晚我能回房睡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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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荊微驪是被驚醒的。

    她咻然瞪大雙眼,怯生生地望著窗外的雨色,手腳冰涼,不由自主地在男人懷中瑟縮。

    她又做夢了,而且是好多好多個、串聯在一起卻又不相通的夢。

    夢到了很多人,父親、姐姐、二哥,還有他。

    不願意再去回憶那些魘色,荊微驪的眸光斂回來,繼而看向還未醒的樊封。與平日裡表露出來的氣勢逼人不同,樊封睡覺的時候出乎意料地乖。

    聽著他均勻又清寡的呼吸聲,荊微驪開始走神。

    他的睫羽又長又密,跟小蒲扇似的生在那裡,俊朗的長眉輕輕蹙著,像是攔腰折斷的山關。再往下,便是高挺的鼻樑,薄卻鋒利的唇,以及臉頰邊緣的那顆小紅痣。

    一如既往的招人稀罕。她輕哂。

    因是側躺而眠的姿勢,裡衣領口半敞著,低頭正好能瞧見那對精巧的鎖骨,以及從鎖骨開始,蔓延到看不完全的疤痕。

    原本起伏不定的心也逐漸舒緩,又乖乖地從雲端降回地面。這種莫名的溫暖,讓她有些不適應,卻又心甘情願地享受其中。

    鬼使神差得,她伸出手,想去摸摸。

    可不等指尖靠近,整隻手就被人拿住,後者還惡劣地捏揉兩下。

    她又羞又赧地看過去:「你居然裝睡!」

    「哪有,是剛醒。」樊封笑笑,沒有鬆開,反而變本加厲地又加大力道,就跟捏麵團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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