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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0:45:45 作者: 兩塊煎餅
「好,本王陪你去。」
春光絢爛,枝頭綠意。
陣陣微風吹起幾片生機缺缺的葉,再卷至遠方。
眼下正值茶餘飯後的點,街頭巷尾人多,馬車動起來也是走走停停,待夫妻二人抵達靈闌寺時,早就過去兩炷香。
他遞過來的手掌骨節分明,雖習武多年,但他的膚色卻遠算不上古銅,反倒是青白偏多。
那道蜿蜒曲折的疤痕依舊刺目,可當看得多了,荊微驪不僅不怕,反倒是對他不為人知的過去生出幾分好奇與憐惜。
思緒不自覺飄遠,她將手搭過去,這次落在他掌心。
感受到小巧玲瓏的柔軟,樊封有些不捨得握緊:「小心腳下。」
借著他的力走下來,站定後荊微驪又抬高了手臂,繡了馬銀花的團扇為男人遮住半數熱光,她盈盈一笑:「這樣是不是就不會刺眼了?」
樊封啞然,笑得情不自禁。
想來,他家王妃是把他習慣性的眨眼動作當成被日頭曬到才有的了。
雖可解釋,他卻不想解釋。
反抓住她的手,他故意裝起可憐,倒是跟先前荊漱的姿態有幾分異曲同工之妙:「本王無妨,阿驪給自個兒用罷。」
荊微驪也不推辭,收回團扇。
他們二人都不是多信神佛的人,尤其是樊封,往年陪著霍平蕪來時也都是懶洋洋地靠在殿外紅柱上等。
可直奔側殿後,他的態度可謂是天翻地覆。
不僅不厭其煩地特地幫荊微驪挑了個最鬆軟的蒲團,甚至在殿門一側的功德箱裡塞了整整三塊金餅子。
給荊微驪都看傻了:「哪有這麼跟佛祖顯富的?」
她聲音嬌嬌柔柔,樊封聞此回頭:「我還覺得給少了呢,不是都說心誠則靈嗎。」
被堵的沒話說,荊微驪嘆了口氣,拉著男人的袖口就走過來拜牌位。
這是樊封第二次見到荊母的牌位了。
第一次,他捉了只貓,且她在哭。
而第二次,她已經成了他的妻子,他是以岳母女婿的身份來的。
想到這裡,胸口處的跳動愈加猛烈,若有若無的笑意顯然也要壓抑不住,嘴角總是揚了又抿,周而復始。
他跪到另一隻蒲團上,雙手合十,眸光熠熠生輝,面龐盡顯虔誠,徐徐而言。
從他口中延出來的,是一句承諾。
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荊微驪側目看過來,心口一悸,但嘴上依舊說道:「我又不是手斷了腳瘸了,不需要你特地照顧。」
「這不一樣。」樊封搖頭,緊緊貼合的手不曾放下:「你於我,是心之所念,是念之所牽,所謂的照顧也並非只指照顧,我只是想讓你永遠在我身邊。」
這話說得直白赤|裸,荊微驪堪堪招架。
連忙收回目光,將桃腮上的兩坨紅匿於陰影中。
她忍不住感慨,從什麼時候起,兇狠陰戾的北越王成了個滿嘴渾話的登徒子,而她起初還覺得不適應覺得驚慌,可眼下,聽完竟只覺得心底酥酥麻麻。
像是有一隻剛長出長角的小鹿,為了試驗威力到處橫衝直撞。
被扶著從蒲團上站起來,荊微驪嗔道:「我哪有這麼嬌氣。」
掃了眼依舊搭過來的手,男人的長眉微動:「好好好,我們阿驪才不嬌氣,是本王多事非得來攙扶,王妃勿怪。」
對於他的自覺認錯,荊微驪相當受用。
從偏殿出去,樊封又被人拉到了小花園的假山後面。
眼下還正值晌午,人煙本就不算多,更何況大多數都在參拜,像他們這般頂著太陽賞花的,著實尋不出第二對。
左顧右盼一圈,心裡浮動的心得了安分。
隨即,那雙脆藕般的小臂直直攀上男人的肩頭,熱氣滾在臉上,雙頰紅撲撲:「頭低一點。」
樊封「嗯」了聲,以為她要同自己說什麼話,自然而然地低垂上首。
可沒想到,落下來的,是一記夾著馥郁甜香的輕吻。蜻蜓點水的一下,且親他的人溜得極快。
待樊封回神看過去,便只瞧見她眸中的層層羞赧:「夫君做的極好,這是獎勵。」
凝著她耳垂上的小紅痣,樊封默不作聲地將人摟住,後者抗拒地揮動手臂,男人卻不由分說,強硬地把她抵到了假山前,緊緊桎梏。
「唔……王爺別……」
又被他奪走了大片空氣,斷斷續續的破碎音語溢出來,沒說完的話被男人盡數接過、吞咽。
親到再後面,見代表反抗的推搡沒用,荊微驪乾脆也不躲了,雙手向上,再度扶住男人肩頭,試著去適應他。
可身後壓著的假山又硬又涼,眼下入夏穿的衣裳又較為單薄,靠得不舒服,她哼哼唧唧兩下,故意把臉錯開不給他親了。
失了唇上柔軟,男人一愣:「喘不上氣了?」
此時的荊微驪還被他扯著懷裡,為了支撐身子只能雙手扶著他,在外人看來這根本就是嬌嬌女郎的欲拒還休。
她紅著臉:「這可是在寺廟裡,哪能如此。」
見她是因這事為難,樊封笑了:「好,下次換個地方……」
「啟稟王爺,大事不好了!」
他話沒說完,就被匆忙趕到的人攔住在半截上。
冷冷看過去,他又成了殺伐果斷的北越王:「何事?」
耿唐不是不曉事的雛,自然明白方才的滿園春光不應打斷,可眼下他也顧不上那麼多,單膝跪地,抱拳道:「剛剛得到消息,說城衛的人帶著傢伙什去質子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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