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頁
2023-09-20 10:45:45 作者: 兩塊煎餅
樊封捏住她的下巴, 故意貼近, 一字一句道:「這不應是夫妻間最為尋常的事嗎?」
他問得認真, 像個純潔無瑕的孩子問長輩為何不能吃糖;可偏偏又這般赤/裸直白,讓荊微驪挑不出錯又無法招架。
有風從四面八方聚攏而起,樊封嫌棄地看了看水牢的大門,道:「這裡髒,本王帶你回去。」
話畢, 他便不由分說地再次牽住荊微驪的手疾步而馳。
可他腿長步子又快, 後者亦步亦趨地跟著,分外辛苦, 中途忍不住抬眸瞪他,心裡默默給其記了一筆。
臥房中沉香裊裊, 幽靜恬淡的香氣最為撫慰心神。
耳垂上的燥熱還沒消退, 荊微驪一進來就瞅見桌案上不知為何還沒撤下去的龍鳳紅燭, 忍不住心裡犯嘀咕。
她承認昨夜等的辛苦就先睡了,可眼下還是白天啊,太陽都沒下山呢,堂堂北越王不至於如此猴急吧?
怯生生地如是想著,且越想越惶恐。
「想什麼呢?」
額頭傳來一下輕敲,迅速攏回了她的思緒。
荊微驪剛想解釋,就瞅見他一隻手捏著不知從哪裡找來的巾帕,另一隻手則是握住她的手腕,軟綿綿的料子在她的食指指尖來回擦過,那處正是不久前被咬過的。
臉頰也開始泛紅:「沒事的,連皮都沒破。」
「若是破了皮,本王眼下就該拔他的舌頭了。」樊封頭也不抬,說出來的話卻是無比引人打寒顫。
他擦拭的力道逐漸加大,荊微驪被擦得不舒服,想要收回手時下意識吟了聲:「你弄疼我了。」
未完的動作一頓,他鬼使神差地想起昨夜她縮在水紅色鴛鴦被裡的模樣。夢魘纏身,薄汗濕掉了額前發,時不時發出的夢囈也如眼下般。
心底那塊硬邦邦的貧瘠土壤不知何時破開了一條縫隙,還從裡面鑽出來一顆不容忽視的蔭綠新芽。
下意識閉合雙眼,他奮力將那些不合時宜的片段趕出腦海,手裡的帕子也懶洋洋丟開。就當荊微驪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時,身體又陡然一輕。
被橫抱著走了兩步,最後她落座他身上。
以一種令她極其不適應,自覺羞/恥的姿勢。
男人面色如常,似是不以為然,大手還貼在她後腰之處,生怕她掉下去般。
而荊微驪也是這個心思,擔心自己掉下去實在是不好看,只能儘量得朝他懷裡一縮再縮,小手下意識就攀上去,扶搭在男人肩頭。
她自覺羞赧,沒想到都十七歲了,竟然有一天還會像小娃娃似的側坐在他人的大腿上。
樊封捏住她的手,顱首往前一湊,像只小獸,緩慢又貪婪地汲取她肩頸處的馥郁甜香:「本王不是說過,那些腌臢事你無需插手嗎?為何還要去找他?」
荊微驪緊了緊身子,乖乖答道:「那小刺客看起來還沒我大,居然就敢跑來行刺,怎麼都像是被人慫恿的,他身後的人實在其心可誅,難道不值得你查清楚嗎?」
說完,她靜默兩息,又揶揄似的指出:「王爺昨晚的話確是讓我別管,可明明也有自己也不想管的意思,那為何今日還特地去查了原委?」
「因為本王知道你惦記。」他答得飛快,滿臉皆是不假思索與從容不迫。
眨巴了兩下眼,荊微驪悄然縮起手指,不知所措。
很少有人這麼明目張胆地對她訴說偏愛。
見她鬆快不少,樊封大著膽子繼續朝前湊,薄唇停在她嘴角不遠處蹭了幾下,二人的鼻息交斥相融,死死糾纏。
還是有些不習慣這麼親昵的動作,荊微驪下意識想躲,卻被男人不容置否地禁錮住。
兀得,滿室旖旎被打斷。
「王爺能不能給我一筆錢?」
還未盡興的男人頓了頓,烏黑的睫羽抬起看過來,目色凝著審視的光。
荊微驪失神剎那,感慨這人生得實在是太惑了。
明明是個男子,明明陽剛威猛之氣盡顯,可每每同他對視時,她的心臟還是止不住地亂蹦。
她解釋:「我母親過世後有一大筆嫁妝因舅舅舅母經營不善而流落在外,其中就包括幾家鋪子,我想把它們都買回來。」
樊封瞭然,長眉輕挑,平添一股子凜然的邪痞氣。
他倒不在意錢財,畢竟只要她願意,今日喊來官府的人把家產更至她名下也無妨。但,這是她第一次有求於他,若是輕飄飄地就放過了,豈不是錯失良機。
心中正盤算著該為什麼為難她得點好處,就聽見小姑娘怯生生地又說了句:「你放心我不占你便宜,算我借你的,日後定會還的。」
才剛聽完前半句,男人的臉立馬就陰沉下去。
「怎麼,本王在你心裡就是這么小氣的人?」被她的小心翼翼氣笑,樊封摟著她腰的力道都變大了,跟故意懲罰她似的,偏偏嘴上依舊平和:「不用你還。」
感受著他的一柔一狠,荊微驪眼中閃過一抹得逞的狡黠,轉瞬即逝,無法察覺。
荊微驪裝作純真地點點頭,笑得粲然:「王爺還真是大方。」
見她給點甜頭才願意展顏,樊封冷嗖嗖地「哼」了聲,也學著她的樣子別開臉,連說話的語氣都頗有幾分孩子氣:「現在知道夸本王了?本王還以為你要為了一個刺客鬧好幾日的彆扭呢。」
「我才沒有鬧彆扭。」荊微驪不願意戴歪帽,噘著嘴反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