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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0:45:45 作者: 兩塊煎餅
說完,她抬手,衝著恍然大悟的小丫鬟回了個和善的笑:「而且我猜,這件事不出半個時辰,全王府的人都會知道了。」
青空之中有鶯鳥振翅飛過,兩聲婉轉的蹄鳴惹人軟心腸。
樹葉聲沙沙作響,伴著幾個年輕男子的交談聲,很快又都化散在風裡。
實在是按耐不住心裡的好奇與躁動,荊微驪思索再三,還是想去見見昨晚的那位少年刺客。
而且託了鐲子的福,看守水牢的幾個護衛認出來她,雖面面相覷,卻也沒有出聲阻攔,只沉默地讓開路。
進了水牢,沒走兩步路就望見十幾歲的少年以跪坐的姿勢被捆住,厚重的鐵鏈綁住了他的手脖、腳腕,跟只戰敗的公雞似的低著頭,丁點兒聲音都不發。
小心翼翼地走近,她俯下身,試探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還活著嗎?」
許久沒有聽見回應,秀氣的眉心不自覺皺起弧度。
樊封他……應該不至於已經將人折磨死了吧?
後怕地抿抿唇,她給自己壯膽,準備去探面前人的鼻息,可細長的柔荑剛伸過去,就猛一吃通,再看過去的時候,指尖盎然變得粉紅,還多了一圈深而狠的牙印。
被咬得措手不及,她連連後退:「你做什麼!」
裝死好一會兒的小少年惡狠狠地瞪過來,咬牙切齒道:「你又是來做什麼的!替姓樊的來折磨我嗎!」
剛想否認,荊微驪垂首瞥了眼被咬的手指,滿是不爽,心一橫,很乾脆地說:「對啊,就是來折磨你的,他還說讓我逼問你為何要殺他。」
聞此,小少年鋒利的眼神突兀地停頓下來,目光在不遠處的年輕女子身上掃了一圈又一圈,尤其是掠過那隻微微發抖的手時,將她的強作鎮靜看在眼裡,
哼,明明就怕得不行,真是愛裝腔作勢。
如是想著,他不以為然地笑了聲,嗤之以鼻:「就你?怕是我還什麼都沒說就被嚇破膽了,真是好笑!」
水牢內空蕩蕩,連水勢起伏的聲響也早就被二人的交談淹沒,此刻他故意抬高聲音嘲諷,四四方方的牆壁立刻激起回聲。
荊微驪從小就是個自尊心極其強盛的,眼下竟然被這麼個少年瞧不上,她心中自然煩悶憋屈,剛想說什麼扳回一城,身後就突然傳來聲音。
「她不行,那本王呢?」
與這句話同時送至耳邊的,還有男人沉穩如山的的腳步聲。
明明都沒回頭,明明都還沒看到他的臉,可荊微驪的心早就生出了獨一無二的答案,甚至腦海中已經不受控制地開始勾勒他鋒芒畢露的眉宇,和氣勢逼人的舉手投足。
脖頸微歪,桃花眸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果然是樊封。
他一身還沒來得及換下的銀甲戎裝,墨發被束成高高的馬尾,鳳眸狹長,漆黑的瞳仁一片陰影。
很快,他在荊微驪身畔站定,低低道:「真是只不聽話的貓兒,本王不是說了這些事不需要你來管嗎?」
荊微驪不服氣,嘟囔道:「別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教訓我,真讓人討厭。」
樊封一愣,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句評價。
開始後悔前腳的脫口而出,他也顧不上偌大的水牢中還有第三個人,直接就去牽身側人的手。
小小的、軟軟的一隻握在手裡,頓時就溫暖了他冰涼的掌心。
沒想到他此般舉措,荊微驪心窩一顫,難以言喻的情緒於四肢百骸中發酵,且蔓延得飛快。
見她還是不說話,樊封無奈得沒脾氣,只能心想回去慢慢哄,轉頭又朝那邊不屑盯著他們的少年看去:「本王已經查過你了,你是上月月末死在山體滑坡泥流中那些礦工里的一名遺孤,你家裡人皆是意外而死,同本王有何關係?」
話音剛落,小少年就立刻喊道:「那是老天有眼無珠碰巧幫了你!若不是趕上那場泥流,阿爹他們也定會死在你的酷吏之下!」
再一次聽到這個詞,樊封可不想再頂著這高帽子了:「果真是個沒腦子的,那座礦場名義上的主人雖然是本王,但兩年前就被溫丞相要走了。」
說到這,他輕蔑一哼:「看來,你是報仇找錯人了呢。」
聽完了他的話,小少年久久吐不出半個字。
愣神地滯住動作,斂神後他連連搖頭,根本不信,甚至接二連三地又罵了樊封幾句。
根本不在乎他信不信,樊封拉著那隻柔若無骨的手,大步流星地朝外面走。
還在原地的小少年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
終於出了水牢,荊微驪發現先前看守的暗衛不知何時都離開了,而她剛想抽回自己的手,後腰就感覺到一股蠻橫的力道在按拉自己。
再然後,才消腫不久的唇瓣又被噙住。
且力道極重。
第28章 鶯山影
◎「叫夫君」◎
荊微驪眼睫一顫, 喉間不自覺溢一聲。
嬌嬌軟軟的半個氣音,明明只是不受控制的條件反射,可在樊封聽來, 卻更像是一種激勵, 一種邀請。
眉心的陰霾重了兩分, 他狠狠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懷裡的人兒渾身沒了力氣,甚至連推打他都嫌累, 他才饜足地偃旗息鼓,停了攻勢。
眼圈泛紅,荊微驪不滿地說:「王爺這是做什麼?」
剛受了蹉跎, 婉轉音色中混著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嬌媚,明明眼神那樣純,卻又能輕而易舉地將男人心中的卑劣之獸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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