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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0:45:45 作者: 兩塊煎餅
徹底傻了眼,照纓的嘴巴大張著,似是覺得不可思議。
沒有蠢到問這個「她」是誰,照纓僅僅是覺得離奇。雖說陛下為這二位賜了婚,可那嬌滴滴的美嬌娘怎麼看也不像是缺人伺候的,再說了,就她照顧人的那三兩下,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呢。
更何況……
太師府還有個看見她,就恨不得衝上來踹兩腳的人。
沉默半晌後,她才生澀地問:「那屬下,應該怎麼進太師府?荊秋裊不會放過我的吧?」
「自己想辦法。」丟下冷漠無情的三個字,樊封頭也不回地就走了:「本王只看結果。」
照纓一臉菜色,紅唇張了又合,幾個模糊不清的字眼來來回回從牙關縫裡擠出來。
她鬱悶地抓了把頭髮,原本被板板正正的馬尾立刻變得毛毛躁躁,年輕女子清澈的瞳仁里倒映出天邊的孤鳥,越想越氣,最後索性就不想了。
去吧,也就是整日遭幾句奚落。
可若是不去,才是真的坐在原地等折磨。
唉,心裡有人惦記的男人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
不覺間,自春狩過去已有兩日。
幾十抬的大紅木箱從王府送過來,密密麻麻的聘禮單子寫了七八頁,但據王府的管家說,這連三成都不足。
不出兩個時辰,北越王府的闊綽就傳遍了整個荷京。
到處都有人說荊家的小女兒好福氣,得了個最上乘的如意郎君。
「呦,都要成親了,怎麼還有功夫來看我?」
霍平蕪正笑吟吟地逗狗,抬頭就望見樊封提了只燒雞走過來。
素色的荷葉包被穩穩丟到桌上,發出一聲悶悶的聲響。
其餘的,就是瀰漫了滿院的誘人香氣。
瞅見是城東那家的招牌貨,霍平蕪立刻來了興致,丟開狗尾巴草就小步跑過來,一邊拆荷葉一邊說:「怎麼,來要你家旺財?我還以為你得了新歡就把人家忘了呢。」
冷冷瞥了他一眼,樊封道:「它什麼時候又改名了?」
利索地扯下一隻雞腿,霍平蕪忙著大快朵頤,只含糊不清地說:「反正它來我這裡就叫旺財。」
沒理會他的□□,樊封慢條斯理地偏頭朝「旺財」看去,果然瞧見黑不溜秋的大傢伙正美滋滋地朝他搖尾巴,看來想念回家很久了。
他單膝蹲下,大手在「旺財」的額上摸了兩下,嘴角難得瞧見一抹弧度:「看來你在這裡過得還挺滋潤。」
「旺財」不會說話,只嗷嗷叫了兩聲,胡亂搖晃的尾巴扇出來幾陣風。
這隻狗他養了四年,若不是為了那隻從靈闌寺撿回去的貓兒,倒真不捨得送到霍平蕪這兒來。
收回手,他站起身,可不等開口,就聽見吃雞腿的人好奇地問:「說起來,我怎麼聽聞太師府的三姑娘是個自幼怕狗的,你確定要把它牽回去?、
「不牽回去,難道留給你耍?」
又乜他一眼,樊封取來頸環和繩索,拇指無意間擦過金色項圈最中間的寶石,上面明晃晃地雕著「玄牙」二字。
這才是它真正的名字,是當年樊封翻遍了幾本典籍特地選出來的。
與那隻從靈闌寺撿回去的狸奴不同,這隻威風凜凜的xx犬是師父當年特地送的,還美其名曰說他性子太孤僻,萬一將來孤寡一生,身邊總要跟個能出點動靜的。
孤寡嗎……
樊封不自覺勾勾嘴角,心口升騰出一股暖暖的軟泉。
腦海中浮現她第一次見到玄牙時的驚慌,細細算來,樊封心裡也有些沒底。
「嗷嗚——」
想得正深,手背觸上一片溫柔,視線挪過去,才發現是這黏人的大犬正用腦袋蹭自己。
真是的,明明生得比誰都凶,卻是個身邊不能離人的。
他苦笑,牽繩索的手緊了兩分,已經下定了決心。
目送一人一狗離開,霍平蕪啃燒雞的動作慢下來,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極為不適應。
默默放下雞翅膀,他看向守在院門口的小廝,挑眉:「手裡拿的什麼?」
小廝戰戰兢兢地走過來:「剛剛有人來送信,說是給您的。」
土黃色的信封被送至跟前,墨漬漆黑,封皮上只落了幾個單調的字,值得他多看兩眼的,也就是那幾個字,剛巧是他的乳名。
他翻了個白眼,冷冷一哂,抬手接過信紙,三兩下就將其拆開。
簡短的幾行字很快便看完了,霍平蕪的面色也愈加刺骨。
果然是他的好兄長,能做出這樣的事,倒也算不上稀罕。只可惜,他高估了啟國在他心中的地位。
想讓他為了輕飄飄的一句「得以歸家」而背叛樊封,這念頭可比他長得美多了。
嘲弄地哼笑一聲,二指夾住信,很乾脆地朝婀娜的燭光走去。細碎的聲響傳來,滅得也快,手掌大小的昏黃紙張頓時化為灰燼。
一旁的小廝不敢吱聲,只凝著翩翩郎君的脊背發呆。
忽的,面前人轉過身來,二人的目光不巧地相碰。
他粲然一笑,像個純善的孩童:「嗯?我臉上是有什麼髒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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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婚後的第六日,王府與太師府過了三書六禮,擬定好了婚期。
這天,剛好是千燈節。
「這走線做工,果真是宮內的繡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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