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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0:45:45 作者: 兩塊煎餅
臉色唰得變白,她猛地抬頭,果然瞧見當今陛下姬未沉正笑眯眯地看過來:「按年歲,朕該稱呼你一聲姐姐的,若是太師不嫌,不如朕以後喊你荊三姐姐可好?」
荊微驪錯愕,福身行禮:「陛下宅心仁厚,可臣女實在福薄,不敢擔得起陛下如此。」
「朕倒是覺得擔得起。」
說完,他還故意朝樊封瞅了眼,不巧的人,後者也遞過來尖刀似的目光。
壓住想打哆嗦的衝動,姬未沉故意扯出一張單純無辜的表情:「聽聞年初時荊三姑娘同章家公子取消了婚約?」
繡眉蹙起,荊微驪有些拿捏不准這位陛下的意思,但還是乖乖點頭:「是。」
「那不知三姑娘眼下,可有中意的郎君?」
荊微驪一愣,不知所措地看去。
不只是她,宴席上的人們皆是滿臉的雲裡霧裡,尤其是荊太師和荊秋裊。
龍椅上的這位何曾如此關心過一閨閣女子的婚緣?
不等眾人深思,這位就親自拉開幕布,幽幽開口:「朕有一事惆悵好久了,恐當今天下只有荊三姐姐能幫朕。」
他歪頭,笑得更乖了:「北越王今年已二十有五,卻後宅常年空蕩,若姐姐不嫌棄,不如朕來充當月老,賜下一樁姻緣?」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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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悅春光
◎「你當真不懂本王的意思嗎?」◎
春狩散,宴人盡。
太師府的馬車卻遲遲未動,停在原處還引來兩隻麻雀歇腳。
「你給我站住!」
說話的人是荊太師,他正一臉頭疼地怒斥要去問個說法的大女兒,將人喊住後,又難受地揉揉眉心:「皇命難違,你當真覺得你進去鬧一場這事就算完了?」
「那也皇命變成刀俎,逼著妹妹嫁給歹人的道理啊!」荊秋裊忿忿不平地看過來,盎然是不服氣的。
荊太師頭更疼了:「你懂什麼。」
捋捋山羊鬍,他嘆氣:「咱們這位陛下年紀尚輕心眼卻大,他既然敢當眾賜婚,決計是從北越王和阿驪身上瞧出了什麼,若不然,就是北越王同他說了,這才令陛下心血來潮。」
一聽父親提起樊封,荊秋裊的拳頭硬起幾分,指甲死死嵌進肉里,只覺得不公平。
那樊封這些年來作惡多端,陛下卻只因為他當年的救命之恩數次偏袒,現下竟然連威壓閨閣女子嫁於他之事都做得出來。
相比之下,公正不阿的溫丞相簡直不知強多少。
天色忽的變暗,又咻然見光。
大片地玄雲入眼,將絢燦的扶光火鳥遮得只剩三四成。
此刻,主營外。
荊微驪規矩地站在外面,不敢動,更不敢出聲問陛下此舉是為了何。
明明喊她到這裡來,卻只和北越王在裡面不知道說了什麼,留她一人站在外面。
腳站得有些麻,貴女的儀舉卻不敢耽擱,心尖溢出些許委屈和酸澀,她低著頭,任由散亂的髮絲亂飄,沒有心思去打理。
這時,跟前多了道欣長的身影。
「跟本王來。」樊封走近,一隻手背在腰後,被自己掐出了紅印。
少女抬頭,泛白的小臉之上,眸光瀲灩,琥珀色的瞳仁倒映出他的面容,好似恨不得將他扯入那片燦爛的海域。
不知是不是錯覺樊封總覺得在那一瞬間中,他瞧見了一股嬌滴滴卻堅毅的埋怨。
是因為賜婚嗎?他想。
雖然心裡不滿,但荊微驪還是跟上了他的步子。
可他腿太長,步子又邁得太大,她追得有點吃力,心裡就更難受了,忍不住低聲道:「王爺可以慢一些嗎?」
樊封忽得駐足,有些情難自禁。
他哪敢說方才是因為滿腦子都是她,才不受控制地快步而走。
默默嘆口氣,他側身回道:「好,本王慢些。」
最終,兩人在圍獵場邊緣的一處翠湖旁停下。
周圍寂靜,密草橫生,還有大朵的芙蕖開在湖水中央,嬌嫩的身姿婀娜動人,與這片波瀾不驚中分外惹眼。
荊微驪咬咬下唇,索性問出口:「王爺到底,想同我說什麼?」
沒急著回答,樊封從衣襟中取出一樣物件遞過去,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先前掉落的荷包。
上面的馬銀花沒了精氣神,與兩圈灰撲撲的泥暈混在一處,原本白月色的荷包底色也變得髒兮兮。
荊微驪下意識伸出手去接,可不等指尖碰觸,就遏制住般收回,她壓著情緒:「原來是被王爺撿了去,那正好,那隻香囊本就是為了圓當初的約定要送給王爺。」
還是沒有接話,樊封繼續道:「荊三姑娘,本王覺得我們,甚是有緣。」
恍惚剎那,想起與他相識以來的種種,荊微驪只覺得如做夢一般。
曾經只能從他人口中才能聽到名字的人,居然會這樣立在她面前,談論「緣分」二字,當真是玄乎得很。
指尖又開始絞起袖口,她埋著小臉,嘟囔道:「與王爺有緣的人多了去了,我一人,算不得什麼。」
「荊微驪,」一聲規整的大名從他口中蹦出來,脆生生的,引得名字的主人情不自禁地看過去,便只瞧見男人眯著一雙動容的眸,音色喑啞:「你當真不懂本王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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