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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0:45:45 作者: 兩塊煎餅
實在是可惱可恨!
「父親眼下可知,我為何執意退婚?」一直細細觀察著父親的神色,隨著後者逐漸緊鎖的眉心,荊微驪心裡的石頭反倒是一點點松下來。
荊太師又問:「可這些你又是如何得知的?這可都是高門醜事,怎會輕易傳到你耳朵里?」
有關章蘭盡的這些事都是她在夢裡用另一種方式親眼所見,可這個牛鬼蛇神的方式自然不能直接說。
盤想一圈,她清清嗓子,一臉淡定地信口胡謅。
「女兒上次去靈闌寺時又遇見了北越王殿下,是他看在您的面子上特地告知女兒的。」
「至於他是如何得知,女兒羞於啟齒,沒敢多問。」
作者有話說:
小裴對驪驪只是欣賞!是對外貌和心中善意的欣賞!沒有非分之想,尤其是看出來好兄弟對人家有想法後就只想撮合助攻。
第6章 關山月
◎退親◎
看著女兒面頰上的不自然緋紅,荊太師的臉跟著也青一陣白一陣,連帶著半個手掌長的山羊鬍被氣得抖了又抖。
原本清明的瞳孔也變得混亂,大手抬起捂住半張臉,似乎是在思索該怎麼面對這檔子腌臢事兒。
他難以相信平素里謙恭有禮的章家小子私底下竟然如此不倫人道,更不敢不信北越王的作保。一時間的慌亂,讓他甚至忽略了為何樊封會知曉此等秘聞。
「阿驪,你先回房,這件事容為父再思索二三。」
默了好一會兒,偌大的廳堂才總算又有聲音響起。
荊微驪咬了咬下唇,腳下沒動。
荊太師以為她是怕自己不作為,趕忙又說:「你放心,為父定給你尋個公道,若那章蘭盡真是個德行有失的,決計不教你嫁過去受苦。」
不自覺眯起美眸,她心想:只是不嫁過去可不夠。
掩藏在寬大袖口裡的粉拳在無聲中握緊,嬌嫩的掌心肉留下一道淺淺的細長甲痕。
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鬧大徹底毀了章蘭盡的名聲才好,也省得將來再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
一想到夢中滿身血腥、滿臉狠戾的男人,她心底的鬱悶就愈演愈烈。
院中風聲依舊,落在地上的枯藤葉子還沒休息,就又被馬不停蹄地捲起,一圈又一圈,最後飄到了不知名的角落。
她屏氣懾息,小幅度地行了個禮就退出去了。
還是不能太著急,得一步步來。
如是想著,一抬頭,就望見等在長廊中的青瑤,看清她眼中的擔憂,荊微驪黛眉一動,心裡頭有了主意。
目送女兒離開,直到那道翩然的身姿再也尋不見,荊太師一直端著的父親架子才如釋重負地放下,長舒了一口氣,可奈何喉頭卻依舊像哽著什麼般難受。
又揉了把鼻樑,腦海中盡數是小女兒前腳字字珠璣控訴章家小子的話。
他莫不是真的老糊塗了,這些事不僅沒有察覺半點兒,竟然還要阿驪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同自己說這些事。
二度嘆氣,他猛甩了長袖,喚來了套馬的小廝:「備車,去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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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太師萬萬沒想到,自己來的路上才剛念叨了兩句樊封的名字,一從馬車裡下來,就直直對上那雙幽暗似深潭的眸。
不受控制地吞咽一口,後背生出不適感。
高大的黑色身影立在門扉前,玄黯的衣袍上只有零星的點綴,嵌在細長腰帶上。荊太師定睛一看,那是今年除夕夜宮宴上陛下御賜的琉珠,只給了北越王一人。
「見過王爺。」猛回神後,荊太師趕忙行禮。
樊封收回色彩極寡的視線,隨之挪到鐫刻了「章府」的牌匾上,語氣也淡:「荊太師免禮。」
聞言,荊太師也沒多推辭,腰身站直後又朝男人看過去,有些不明所以,剛想問他此行緣由,後者就先一步開口了。
「本王今日登門是臨時所興,怕唐突了章侍郎,不如太師帶本王一道進去?」
他言中的章侍郎,便是章蘭盡的父親,吏部侍郎章譽。
荊太師一愣,壓著心底的疑慮應下:「這是老臣的榮幸。」
因兩家十幾年前就多有走動,章家的看門小廝對荊家人的臉自然也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就從荊太師剛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就有人興沖沖地去跟裡面通報了。
章家也是書香門第,雖不富得流油,但因世代文臣,在朝中也積攢了許多聲望。
正是因為這點,當初章蘭盡上門提親時荊太師才會一口答應,可沒想到眼下竟不知不覺到了懸崖邊上。
「太師在想什麼?」
敏銳地捕捉住他的片刻失神,樊封兩手負在後腰,冷不丁出聲。
不自覺打了個激靈,回過神的荊太師訕訕而笑:「說來這事還得多謝王爺,若不是您同小女提了一嘴,我們尚蒙在鼓裡。」
原本不疾不徐的步子短促地頓了頓,又很快恢復如常,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連就站在男人身側的荊太師都未曾察覺。
他不自然地咳了聲:「嗯?」
荊太師以為他就是沒聽清楚,便不厭其煩地多說了兩句,可他卻忘了身側這位可是在戰場上令敵軍聞風喪膽的羅剎戰神,連裹在風裡、指甲蓋大小的暗器都近不了身,更何況是就離得這麼近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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