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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0:45:45 作者: 兩塊煎餅
她駐了足,視線不受控制地凝到了小女孩兒唇邊的晶瑩上。
這是……饞到流口水了?
她笑得無可奈何,又有些於心不忍。
這孩子應該是跟著家裡長輩一同出來的,但現在長輩卻不知所蹤,只徒留這個才剛比人膝蓋沒高多少的陶娃娃站在這裡等。可憐極了。
心一軟,荊微驪拍板,不一會兒就從鋪子裡提了一包鮮花餅出來。
她蹲下身,纖軟腰身微微前傾:「要吃嗎?」話語間,隱著香甜氣息的餅子被遞到了小女孩跟前,一張嘴就能咬到的距離。
圓溜溜的大眼睛眨了又眨,轉了又轉,似乎在猶豫要不要接。
終於,細喉一滾,她做出了決定。
可肉乎乎的小手才剛掏出來,甚至連圓餅的酥皮都沒碰著,就被身後陡然響起的聲音嚇得一激靈。
「多謝姑娘好意,但她壞了牙,怕是沒這個福分了。」
荊微驪瞳仁瑟縮一瞬,抬頭望去。
少年郎一襲白衣,似松若蘭,氣質清俊。
鷹眼銳長卻不鋒利,反而笑眯眯地回看過來,二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撞在同一處。
周遭有風掠過,將女孩兒的乖巧呼喚送進耳蝸深處。
「少戈哥哥。」
少戈?
荊微驪瞪大了眼睛,終於回過神,心臟猛一震。
眼前這位俊俏得令人挪不開眼的白衣郎君,不是她夢中的裴少戈又是誰!
作者有話說:
本文第一CP粉頭子來啦!!!
第5章 千重翠
◎人比花嬌◎
月光一如既往的柔和。
一圈圈朦朧的光暈圍在它四周,不真切的美感在無聲中泛濫成災。
裴少戈不算稀罕地登了北越王府的門。
入夜時分的王府靜謐如斯,越靠近內院越是如此,到最後竟然連小廝的走路聲都久久聽不見。唯一剩下的,也就是王府主人懶洋洋磨墨的細碎動靜。
好奇地看了眼他手邊還未完成的丹青畫,裴少戈笑得無害:「大晚上還要作畫的,除了你樊封,全荷京怕是也數不出來第二個了。」
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也就是瞥了眼鮮花餅的眼眸又沉下去幾分:「東西拿走,別髒了我的桌子。」
「別啊,」裴少戈扶額,滿臉無奈:「說來也有意思,今日我帶阿檀上街,那丫頭一聞見糕餅香氣就走不動路,竟然還遇見了荊太師家的三姑娘,這半斤的鮮花餅便是她送的。」
「送給你的?」樊封皺眉,不自覺抬高了音量。
沒發覺到不尋常,裴少戈繼續說:「給阿檀的。誰讓她流口水被人家姑娘瞧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國公府府虐待她了呢。」
原本因情緒起伏驚起的眼睫又垂下去,恢復成一如既往的淡漠孤傲。
裴少戈還在不停地說:「我不好意思拂人家姑娘好意,就把花餅收下了,但阿檀又實在吃不得,才特地給你送來。左右你比我愛吃這類點心,就當我借花獻佛了。」
房間內響起一聲短而快的笑,輕描淡寫地划過。
畫中墨林已經完成大半,狼毫筆卻還沒停歇,筆走龍蛇間蘊著獨屬於握筆人的力道。
都說繪畫是極有風骨的文雅之事,可到了他身上,卻不難品出難以言喻的野性,宛若雪山之巔的狼王心血來潮用爪子碾碎百合,鋒芒畢露,但又尋了體面的由頭。
「東西留下,你可以走了。」他冷冷出聲。
「別這麼著急趕人啊,還有話沒說完呢。」
裴少戈不滿,不經意間想到白日裡的那一幕,眉宇間又染上一層繾綣色彩:「說起來,那荊家三姑娘當真是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也難怪京中不少酸書生都喜歡為她作詩。」
樊封在為墨水竹林作最後一筆,頭也不抬,淡淡應道:「知道,見過,甚美。」
隨著他話音落定,房內突兀得陷入安靜。
樊封倒是沒多想,待收筆後看去,只睨見裴少戈臉上未收尾的錯愕與震驚。
他嚇了一跳。
因他方才簡短的六個字。
沒覺得自己哪裡說錯,樊封又問:「怎麼,你見過比她更美的?」
裴少戈囫圇地斂神,滿臉都是不知道說什麼的迷糊:「這倒是沒有,只是實在是稀罕,你一個平日對人對物都只給三分顏色的人,居然會夸一個相交平平的小女郎。」
臨末,他還特地咬重語氣,添了句:「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一言不合就給陛下擺臉色的北越王殿下嗎?」
斜他一眼,樊封冷不丁回擊:「比不得裴世子有薄面,出個門差點被絹帕活埋,那日沾在你身上的香粉洗了多久才掉來著?」
裴少戈:「……」果然,不能隨便惹這匹記仇的野狼。
沒在王府多待,又說了兩句不痛不癢的關切,裴少戈就帶上遮面的斗笠走了。
趕得巧,客人前腳剛離開,後腳就淅淅瀝瀝下了場絲絲小雨,將院子裡的梨花打落大片,一面靡麗的花毯浮現出形。
在桌案前站了會兒,他終究還是沒忍住,抬起手臂,指尖對準了那包白嫩嫩的鮮花酥餅。
大手粗糲,厚繭與不計其數的疤痕交匯,偏偏指肚又捏著塊一碰就掉渣的點心,怎麼看都不合時宜。
他一板一眼地咬了下餅皮,薄薄的一層不禁吃,自然而然地吞進了大半口餡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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