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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0:43:05 作者: 汜火
    沈誘淡聲:「扔了吧, 不需要。」

    男生一聽有些為難,他好歹也是收了別人錢來辦事,猶豫道:「校外的一個男生給的,不是一中的,你不看看?」

    「扔了。」沈誘直接越過他就要去接水。

    「這......」男生撓撓頭, 「一個叫劉杭的男生給你的, 我接了錢幫他送,這情書要扔你自己扔吧。」

    沈誘停住步履, 倏地轉身,目光停留在那封信上, 她抿唇走了過去, 將那份情書攤平到正面,上邊果然寫著兩個字。

    署名:劉杭。

    他怎麼會找上她?

    那些事情, 那些錢, 不都了了嗎?

    不知道想到什麼, 沈誘目光驀地冷凝下來, 握緊水杯的手無意識磨挲著。

    「不想看就扔了。」一道冷淡聲音響起, 接著信封被一隻手抽走。

    談灼垂著眼皮, 兩根手指夾著情書, 跟是什麼不能碰的髒東西一般, 要落不落的。他走到垃圾桶面前,就要往裡甩。

    「等下。」沈誘將信封拿回手裡, 「這封信我不扔。」

    「不扔?」

    「嗯。」沈誘心思微亂,把信封折起來揣在口袋裡。

    談灼冷淡點點頭, 嘴角沒表情地勾一下,笑得沒什麼動態感,「隨你。」

    -

    考慮到明天就是聯考,晚上的最後一節自習課,劉大華又嘮嘮叨叨了一些事情,足足拖了十五分鐘的堂才下課。

    幾乎是劉大華剛出教室門的下一秒,沈誘就甩上書包出去了,趁著下樓梯的間隙,拆開了那封所謂的「情書」。

    目光一掃,內容盡收於眼底。

    「呵。」沈誘將信紙揉皺成一團,面無表情。

    還敢來找她。

    真不怕死啊。

    從車棚里推著車出來,沈誘把書包扔在前邊兒車籃里,餘光瞥到談灼和陳宴幾人走過來的身影,章西尋還蹦躂起來打了招呼。

    「誒,一起走啊,沈——」

    沈誘收回目光,雙腳用力疾速騎了出去。

    一路都在加速,直到確定將三人遠遠甩在身後跟不上來,她才漸漸減慢速度,過度用力的雙腿都有些痙攣。

    她不想談灼看到那些。

    到達信封上的指定地點,沈誘停下車,背上書包往裡走。

    將近大半個學期沒來過,環境一如既往地破舊不堪,牆壁上的陳年老漆早已脫落,坑坑窪窪似一張老樹皮。

    昏暗燈光,四處透著一股老舊的氣息。

    私立高中學校面積不大,校道也少,沈誘朝著小樹林的那條往裡走,直到停在一盞路燈前。

    光線有些暗,看不明晰。

    「喲,來挺早。」青年吸口煙,吞雲吐霧,「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

    「劉杭。」沈誘冷聲開口。

    「這是局子還沒蹲夠。」

    只一句話,便叫一臉無所謂的青年猛然變了臉色。

    劉杭將菸頭很合甩在地上,拳頭握得死緊,走上前一把扯住沈誘的衣領,咬牙露出怒意:「你他媽還敢提!沈誘,你還真膽大一個人來,不怕老子打死你。」

    沈誘冷冷瞥他一眼,推開他的手,「蹲局子是你罪有應得,我不過是幫你贖罪。」

    那時候私高的謠言越滾越大,根本無法平息。

    季繁星學校醫院兩頭跑忙得焦頭爛額,後來她自己的身體也出現了問題,根本無力應對這些。

    沈誘便替她報了警,然後抓到了劉杭。

    他是最先在私高里造謠的人,將季繁星在酒吧唱歌兼職的事情大肆宣揚,添油加醋,傳的私高人盡皆知。

    可最後警方逮到他的時候,他本人連一張照片都沒有,全都是口嗨和腦補。

    甚至在沈誘無奈之下,把那些謠言全部攬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劉杭轉瞬間倒戈,說在酒吧賣唱跟老男人有牽扯的是她。

    可荒唐的是,信他的人多了去了。

    造謠,從來不需要成本。

    一口唾沫,就可以毀掉一個人的全部。

    「我就說了幾句話,你就報警抓我,局子也蹲了課也停了半年,天大的罪都贖清了。」

    劉杭冷靜下來點,語氣無所謂問:「季繁星呢,讓她還錢,還欠我不少呢,別以為這事算了,一碼歸一碼。」

    當時他也是昏了頭,因為季繁星欠他錢又總還不上,後來看到她在酒吧兼職,他氣不過就口嗨了幾句,誰想到事情最後鬧得那麼大?

    他當時真的只是......想出出氣。

    半年時間過去,他一個月的局子蹲完後就去了他姐那避風頭,最近才回來。

    打聽了好幾天發現私高那事兒沒什麼人說了,又找不到季繁星人,才敢冒著被打的風險找沈誘。

    劉杭抽出一根煙叼嘴裡:「季繁星呢,私高門口站幾天了都沒見著人影。」

    「她死了。」

    「什麼?」

    「我說,」沈誘聲音極冷,「季繁星她死了。」

    「聽懂了嗎?」

    話音將落,沈誘一拳揮了過去,將劉杭打倒在地,眼尾的那抹紅被她隱藏的很好,不叫任何一個人窺見。

    「季繁星病逝了,半年前的事兒,你這回不知道就當算了,不要再去打擾她。」沈誘蹲下來說,「她還欠你多少錢,我來還。」

    劉杭卻傻了一般,愣在原地。

    那個總是穿得破破爛爛,經常一身飯菜味兒的瘦細杆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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