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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突然不喜歡了。」肖瀟眼尾一挑，「嫌棄」地撥弄著發梢，「你不知道長頭髮多麻煩，洗一次等於我之前洗三次，還要打理，還要燙卷，吹風機都得用最貴的。」

    鍾言：「我買我買，吹風機我負責，頭髮我給你洗，卷我給你吹，我主業開餐廳副業經營美髮店，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英文名就叫tony。」

    「真的？」肖瀟勉為其難地一點頭，話鋒一轉，拖長音，「原來你這麼喜歡女孩子留長髮啊，嘖，嘖嘖，難怪前兩天有個頭像是長頭髮的姑娘加你微信，好像是你前任？」

    鍾言：「......」

    艹！草草草！這特喵的問的哪兒是髮型啊，分明是道送命題！

    「我沒通過，不信你看我手機，密碼你知道。」鍾言手忙腳亂地解鎖屏幕，一邊證明清白一邊表忠誠，「長發短髮我都沒偏好，我只喜歡你，你留什麼樣的髮型我都喜歡。」

    肖瀟卻沒接，不慌不忙地把他手機放回褲兜，忽然一傾身，在他嘴上做了個貼膠帶的動作：「嘴太甜了，得加點鹽。」

    說完，勾住他，仰起臉重重地咬上他唇。

    瀰漫的痛感隨著少女發香微微靠近，鍾言一隻手扣著她脖頸，反客為主地加.深這個吻，聽到她輕.喘的呼.吸，「覺不覺得我作？」

    鍾言搖頭。

    肖瀟睜開眼：「你是不是想說作是女孩子的權利？」

    鍾言微愣。

    他女朋友拿的其實是他的劇本吧？？怎麼把他想說的話都搶了。

    「但我不會。」肖瀟鬧夠了，認真地看著鍾言，「吃醋是真的，會查崗是假的，喜歡你是真的，會無理取鬧是假的，你以前和我怎麼相處的以後就還怎麼做，不需要說很多很多好聽的話哄我，我沒那么小心眼——不過有一項——好聽話只能對我一個人說，好脾氣也只能在我面前，要和其他女生保持距離而且不能那麼紳士，假客氣也不行，記住了嗎？中央空調是病，得治。」

    鍾言下意識點頭，被肖瀟前半段話砸得有些懵，感覺自己今晚上遲疑時的擔憂被她看穿了。

    他之前交往過的所有女朋友，在戀愛伊始就會和他約法三章，隨時匯報行程、不准和其他女生說話、所有社交軟體的密碼都要告知，他仿佛是她們眼中的一個隨時會被人搶走的心愛玩具，她們害怕他離開，不想放手更害怕他放手，所以牢牢地抓著他，靠不厭其煩地問「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之類的問題給她們自己安全感。

    然而，即使他做得無可挑剔，這些女朋友依然會陷入缺乏安全感的怪圈，吃莫須有的醋、一天十幾遍查崗、因為有女孩追他莫名其妙發火，偏執到窒息的愛讓崇尚自由的他愈發想逃，進而又變本加厲地回到他根本不愛她們的老生常談。

    最終，他累了。

    鍾言很輕地嘆了聲氣，抵上肖瀟額頭：「以前這些話都是我對別人說，你這樣大方，我會以為你不夠愛我。」

    肖瀟敲敲他頭，笑起來：「當然不是，你喜歡我不就是因為我和你一樣不喜歡被別人管，放心啦，愛你更愛自由。」

    鍾言：「......」

    艹，要什麼自由！！！

    喜歡一個人就只想趕緊和伊談戀愛啊，最自由的單身生活還沒過膩啊？！

    鍾言忽然模模糊糊地記起來，不知哪一任女朋友在他提分手時，哭哭啼啼地挽留，被他拒絕時惱羞成怒地說：「鍾言，你承認吧，你根本都沒有喜歡過我，喜歡一個人根本不是你這種養狗式的寵物戀愛法！你以為你什麼都聽我的帶我認識你的朋友給我買一大堆禮物就是喜歡我了嗎？不是！你只是把我當成了一個會說話的寵物！你會陪我會對我好會縱容我可就是不會愛，有男生追我時你表達過一丁點的在意甚至是吃醋嗎？！沒有！你哄我時說的那些話，過節時送我的那些禮物，換做任何一個和你在一起的女生你都會這樣對待她們，你就是個設定好戀愛程序的沒感情的機器人！」

    「你從頭到尾愛的只是假裝談戀愛的你自己，而不是有著喜怒哀樂的另一半。」

    「鍾言，你是一個合格的男朋友，但不是一個愛我的男朋友。」

    那些他當時覺得莫名其妙的痛訴，如今回想起來，大概真的拿了預言家——他沒有那麼喜歡她們，也許比這還要殘忍的是，他以為自己喜歡，其實只是出於被追的感動。

    當他真正喜歡的人說出那句典型肖氏風格的話，他有些慌。

    「自由和戀愛只能選一樣。」鍾言佯裝嚴肅地捏捏肖瀟的臉，「單身最自由，可人如果一輩子都單身，多無趣。」

    肖瀟嘖嘖，睨他一眼：「說你無賴你還真的耍無賴呀，先說好了，談戀愛歸談戀愛，平時沒事兒少來煩我，我寫論文忙。」

    「就煩。」鍾言無賴地咬著她手指，眼眸無辜又狡黠，「我來找我女朋友，天經地義，博士也是人，也得抽時間談戀愛的好吧。」

    肖瀟被他三兩句逗得意志力全無，一邊罵自己沒出息一邊指指快熄燈的宿舍樓：「好好好，你來陪我一起寫論文——不說了，門禁時間快到了。」

    鍾言只好送她回去：「那明天我來陪你？」

    「不用，我們明天開組會。」

    「周末還開會？你們導師有沒有良心？自己不過周末還拉著學生一起幹活——在哪兒開？允不允許別人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