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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0:10:52 作者: 星期十
    明明是先提問的徐最, 卻被反問, 這一下子他噎了噎。本來就不大舒坦的心驟然一沉, 他站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徐星轍:「滾開。」

    徐星轍被迫換座, 直到他坐在徐最的位置上,他才明白,原來徐最沒有無理取鬧。

    外側的座位連接過道, 因此腿腳有更多的空間可以放置,空間感受上確實比裡頭的座位更寬敞。徐星轍坐在徐最原本的位置上, 覺得自己像是鳥籠里的雞不得動彈。

    徐星轍覺得憋屈, 但又敢怒不敢言。

    誰讓徐最是自己的老闆,他合同還有好幾年才到期, 他可沒越寒那麼好的運氣。

    比賽已經開始, 主持人突然宣布了一個消息。

    比賽規則臨時改變, 由原來的曲目彈奏改成現場編曲。

    觀眾席爆發了一陣唏噓,果然國際協奏大賽玩的就是心跳,不僅要高水平還要高應變能力,還能玩臨時編曲這一招。

    許多人能夠照本宣科,可以根據琴譜彈奏,再難的譜子也能被日復一日的練習攻克。可自己寫譜子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就像是我可以臨摹一幅畫,畫不好我可以多畫,畫十張一百張,我的筆觸、色感都會有所提升。可讓我自己憑空想像作畫,那就不一定能做到。

    徐星轍看了一眼徐最,徐最好像一臉見怪不怪的模樣。可徐星轍想了許久,終歸是沒把心中的疑惑問出。

    比如你為什麼要這麼對越寒,又比如,越寒和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一直把越寒當作自己的敵人,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越寒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從前兩人就不是在一個高度,現在更不是。

    徐星轍專心將目光放在舞台上。

    能來到現場的選手都沒有善茬,他們隨機應變的能力很強,哪怕知道規則臨時改變也不意外。因為國際協奏大賽就是這個尿性,以折磨選手為樂。

    要是哪一天他們要求選手互換樂器,選手也不會覺得意外。

    先出場是大提琴選手,比賽模式的突然變化,先出場的人反而比較吃虧,因為他們的構思時間很少。而靠後次序出場的人則是占到大便宜了,他們有充裕的時間編寫曲子。

    越寒的序號為「5」,在多個選手還算優秀的發揮下,觀眾愈發期待後頭的表演。

    尤其是他們都知曉,這次的比賽突然來了個關係戶,再一聽名字,沒聽過。

    如今越寒只是獲得金美獎的提名,獲得金美獎提名的演員那可太多了,許多國際巨星、本國明星,越寒又算是哪根蔥?

    更何況維也納是音樂之都,是搞藝術的,對音樂有非同一般的追求。若是此人是音樂天才,他們不會不知曉對方之名。

    前面的選手都已經演奏完畢,該輪到第五位了,可第五位選手遲遲沒有出場。

    主持人足足喊了三次,後台都沒有反應,直到有人帶來消息——越寒棄權。

    全場掀起軒然大-波,所有人都不敢置信,這位來自華-國的關係戶選手,居然連台都沒有登就棄權了!

    太荒唐了!

    就算你的水平不高,但對舞台、對音樂應當有最起碼的尊重。就算你編寫不出優秀的曲目,你也應該上台-完成一曲,哪怕是胡亂彈奏的。

    「天呢,我是頭一回聽說,有人來到國際協奏大賽會主動棄權的。這太可笑了!」

    「聽說這位華-國選手是個藝人,華-國對藝人的標準都很低,只要有一張好臉蛋就能吸粉無數。你指望一個藝人懂藝術?開玩笑。」

    「是了,我聽托馬斯說過,他在後台遇到一個很漂亮的東方面孔。想必就是越寒了。」

    「嘖!真是丟人,華-國竟然有這樣的廢物。」

    雖然蘭徹沒有精通多國語言,但他還是聽得懂英文的。

    蘭徹的眉頭不自覺收緊,他拿出手機打算給越寒打個電話,似是猜到他所想,越寒的電話也已打來。

    蘭徹:「發生什麼事了嗎?」

    越寒「嗯」了一聲,說:「鋼琴被人澆了可樂,沒辦法用了。」

    語氣很平靜,好像一點都不在意。

    蘭徹沒想到還會發生這樣的事,剛想說,音樂廳不是還有別的鋼琴嗎?可他馬上反應過來,他能想到的越寒不可能想不到。

    看來這件事是有人刻意為之。

    第六位選手已經上台演奏,同樣是一位鋼琴選手,蘭徹想,如果其他選手可以將鋼琴借給越寒就好了。

    可沒人會借的,比賽又不是做慈善,大家相互不認識又是競爭關係,誰會借你?

    蘭徹說:「那我去接你?」

    越寒:「我等會兒還要上台,以國家代表出賽。」

    蘭徹頓時明白了,不一會兒他就看見林菀入座。

    林菀的面上蒼白眼神渙散,瘦弱的小身板仿佛一吹就倒。

    看來李鷹與范薇還把實際情況說簡單了,林菀的情況很嚴重,也許不僅僅是簡單的水土不服。

    蘭徹見林菀捂著肚子,心中有了個猜測,他道:「我等你捧著冠軍獎盃來見我。」

    越寒忍不住笑了:「還沒比,你就確定我會拿到冠軍?」

    「是啊,愛情會讓人盲目,」越寒笑,蘭徹也笑,「我相信你能做到,無論什麼事。」

    這種信任像呼吸一樣的本能,蘭徹不知曉越寒會彈鋼琴之前,他卻能認定閣樓的《鍾》是越寒彈奏。哪怕所有人都認為彈奏者是謝深,他願意做那個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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