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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0:10:52 作者: 星期十
陸即恩知道組織要在近日展開大規模銷售,他必須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林銘揚,只要他逃出去了,只要林銘揚提前在附近布置好警力,就可以將這個販毒團伙一窩端。
他趁著看守的人不注意偷來鑰匙,他不熟悉這裡的道路,若是貿然行動一定會被抓回去。
這個販毒團伙將窩點設在荒郊野外,綠草茂密,他選擇了最愚蠢的辦法——在小腿高的草叢裡匍匐前進。
「不對。」李偉武驟然打斷,「越寒你的表情有問題,你太平淡了,這時候你應該是很痛苦很緊張的。不僅是□□的折磨,還有精神上的。」
「你在粗糙的草地上爬行,手臂、膝蓋、腳都很疼,可你要忍著。隨時被巡邏人員發現的緊張感你有了,但皮肉的痛苦感,還不夠。」
越寒撐著地面站起,仔細回想自己方才的神情,很快發覺自己的問題。他道:「我明白了,謝謝李導。」
洪子棟卻認為這無傷大雅,說實話,再俊的人都架不住五官扭曲的猙獰。
許多演員為了自己上鏡好看,都不會作出太誇張的表情,這也是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
因為洪子棟經常拍電視劇,所以對畫面要求沒那麼高。電視劇集數那麼多,大體差不多就得了,這種小細節沒人在意的。
可電影一共也就兩個小時,每一個鏡頭都需要精細再精細。
越寒有痛感,但他習慣了隱藏,在方才爬行時他下意識控制神情,因此視覺上略顯平淡。
蘭徹扶著越寒,捉著他的手,白皙的手臂上條條血痕。這都是真實存在的,並不是畫上去的。
蘭徹力求逼真還原,他自己演戲經常不帶護具就上,這種小傷對他來說不算什麼。可當他在越寒身上瞧見這些豁口,只覺得刺目。
羅范范以為蘭徹是心疼了,可不料蘭徹轉頭對化妝師說:「有遮瑕嗎?來給傷口蓋一下,不然鏡頭會穿幫。」
這一條肯定是要重來的,李偉武和洪子棟倆人挑剔得很,遇到相左的想法,還會大吵一架。吵完之後誰也不服誰,誰也不搭理誰,可一開機,倆人又屁顛顛湊過來一起工作了。
蘭徹囑咐:「天氣有點熱了,遮瑕上少點,記得消毒。不然容易感染。」
陳昭翻了個白眼,你要是覺得心疼害怕感染,你倒是別讓化妝師來上遮瑕啊。
羅范范也覺得,要不穿個長袖得了?雖然這樣前面的鏡頭會穿幫,可在傷口上化妝,感染了可就麻煩了。
拍電影是重要,身體也很重要。
蘭徹不是沒想過這一點,可這樣耽誤的是劇組進度,是大家的時間。電影開機一天,就是在燒錢少人力,他不能只顧自己的私心。
化妝師拿著粉撲拍打,力度小心翼翼,生怕疼著越寒。有些地方上完遮瑕沒多久,又有血滲了出來。
越寒抓起紙巾往下按,用來止血。過了一會兒,傷口不流血了,越寒說:「遮瑕上厚點吧,剛剛太輕薄了。」
越寒為了陸即恩這個角色減了近十斤,每天只吃兩頓,兩頓飯加起來沒別人一頓多。他的體型本就偏瘦,減重後他的顴骨凹陷十分明顯。
這也是為了更好還原角色,癮君子的精神萎靡、體態消瘦,他都要表現出來。
少年一身破爛,五臟六腑被毒蟲腐蝕得只剩框架,可他的意志比鋼鐵還要堅硬。他在寬闊的草原上匍匐前進,終於,他逃出了毒販窩點。
在他站起身的一瞬,天空泛白,晨光如救贖的神力包裹住他。那一瞬,他忍不住淚水肆虐,無聲痛苦。
腳邊傳來了依偎感,又伴隨鈴鐺清脆聲,他低頭一看。
一隻脖子環著紅繩掛著鈴鐺的橘貓,乖巧地靠著他的腳踝,像是在安撫,又似是在擁抱。
身側傳來腳步聲,是林銘揚。
越寒接下來的戲份都很簡單,加入警方、進行戒毒,一切都很順利。
電影將掃毒的環節簡化、再簡化,在真正的電影之中,畫面不到五分鐘。
最後是陸即恩出了戒毒所,林銘揚抱著小黃,他的身後是暖陽。
陸即恩對林銘揚露出燦爛一笑。
「我們殺青了!」
「恭喜恭喜,恭喜蘭導演啊!」洪子棟激動地和蘭徹碰杯,蘭徹一飲而盡,洪子棟十分滿意蘭徹的爽快,「不說虛的,就先祝你電影大賣。」
洪子棟想和李偉武碰杯,李偉武一點面子都不給:「你這勸酒的毛病就該改了,一大把年紀,也不知道節制。」
洪子棟喜歡喝酒,不管是啤的白的紅的,只要是酒他都愛。
讓洪子棟戒酒是不可能的了。
李偉武:「電影送審了吧?廣電局那邊應該不會為難你,你應該很快就能拿到龍標了。」
雖然李偉武看不上洪子棟花里胡哨的拍攝手法,但洪子棟的拍攝手法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夠隱晦。
很多不讓拍的東西,洪子棟總是能巧妙地拍出,還給人留下足夠的想像空間。
李偉武當初看過之後,第一次覺得哦就這,轉頭一想好像覺得不大對勁,再一看才領悟其中深意。
一部電影不論是在院線上映還是參加國外電影節,都需要獲得龍標。
有的電影拿不到龍標,可能是因為表現內容以及手法上過于敏感,廣電局不讓過。
有了洪子棟半遮半掩的拍攝手法,內容過審應該還是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