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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0 10:10:52 作者: 星期十
    池歲眉頭皺得更緊了:「就他還老師?娛樂圈是沒人了?」

    越寒替蘭徹辯解:「蘭老師在娛樂圈的成就無人可比,他獲得的獎項無數,作品也都是精品,蘭老師是……」

    蘭徹和越寒就站在門口,聽著越寒的誇讚,覺得很受用。

    蘭年二人不約而同皺眉警告地看他一眼。

    蘭徹說:「別站門口誇我了,要夸進去夸。」

    蘭年和池歲同時扭過頭,一人去廚房拿水果,令一人則是去書房拿其他物品。

    二人分工明確,一點交流都不存在,全然不像是個家庭該有的氛圍。

    再仔細看蘭徹父母的家中,所有的一切工工整整排列,物件整齊有序,這讓越寒也鬆了一口氣。

    蘭徹將拖鞋放在越寒腳前:「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歡這裡。」

    越寒感慨,豈止是喜歡,這裡對強迫症簡直是天堂。

    可以看出,蘭徹的父母也有強迫症,且程度嚴重。

    眼前的水果切塊大小几乎一致,擺放間隔如丈量得出,越寒都不敢下手拿,生怕破壞了其美感。

    但蘭徹很隨意,將有序擺放的沙發抱枕弄亂,蘭年二人眉頭皺了皺,但也沒說什麼。

    池歲看倆人也沒吃水果的**,對著越寒說:「你跟我來一下。」

    蘭年則是對蘭徹說:「你就呆著,別動。」

    蘭徹:「有什麼事,現在說。」

    越寒覺得這一家子的交流方式太奇怪了,就像是上下級傳達命令一般,蘭徹父母根本沒有同蘭徹商量的口味。自打他們進門以來,開口的話都是命令。

    見到許久不曾見面的兒子,竟也沒有出聲問候,更沒有噓寒問暖,看著蘭徹的眼底反而滿是不悅與不認可。

    徐家的人對他都不曾有過這樣的冷漠。

    為了避免蘭徹與父母爭吵,越寒決定先暫時聽從長輩話語。

    池歲坐在書桌前,越寒則像是小學生站在她的面前。

    池歲用下顎點了點座椅,示意越寒坐。

    「蘭徹真的沒逼你?」池歲說。

    「沒有。」越寒再一次道,「我真的是自願的,從頭到尾,蘭老師都沒有強迫過我。」

    池歲皺了皺眉,仿佛極其想不通。

    隨後池歲從抽屜里拿出一本書,倒過放在越寒面前:「你先看完這本蘭徹日記,再下決定吧。」

    蘭徹日記?

    池歲解釋:「是我與他父親整理的,蘭徹從小到大的英雄事跡。」

    越寒有些緊張,覺得這是蘭徹的**不應該窺探,可是對方的母親直勾勾地逼視自己,越寒只能硬著頭皮往下看。

    第一面,貼了不少蘭徹幼兒園的照片,同時還配上一句話:很不聽話,脾氣很大,不知道跟誰學的。

    往後翻,大致到了第四面才是蘭徹小學的照片。當時的蘭徹門牙掉了幾顆,樣子頗為滑稽。

    很新奇的感覺,像是在體會蘭徹的童年生活,那段他不曾參與的歲月。

    作業不寫,翹課逃課,回家挨打。

    作文偏題,亂七八糟,一塌糊塗。

    養條狗都比他聽話。

    勉強上了個一本,又去折騰工作室,不知道在搗鼓什麼。白費力氣。

    ……

    越寒往下看,那股子隱隱作祟的興奮,登時被冷水澆滅。

    池歲說:「我不管你看到的蘭徹是什麼樣的,事實證明,他就是一個叛逆的人。從小到大,他一直在闖禍,一直在製造麻煩。我們安排的他從來不做,我們抗拒的他一個不落。」

    越寒的手,怎麼都動不了了,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他的手指上,導致他無法翻頁。

    「普通一本,學歷一般,也沒有突出的才能。只要能順利畢業,我們就會給他安排好未來。」池歲說,「可他又一次叛逆,他永遠分不清對錯,永遠不願面對事實。他活在自己虛構的世界裡。」

    越寒不知道蘭徹知不知道,池歲會對自己說這些話,他想,蘭徹是知道的。

    這本日記,一開始是為了記錄蘭徹的成長,逐漸變成記錄蘭徹糗事的日記,再後來變成池歲二人表達對蘭徹不滿的工具。

    越寒沒有說話,又往後翻著。

    ——我抓住的一切都將化作光輝,我放棄的一切都變成煤,我必是火焰無疑。[1]

    字體狂草飛揚,許多字幾乎把白紙戳穿,可見其下筆力度之大。

    「他到底有哪裡值得你自願?」這一句像是極其困惑。

    越寒輕聲說:「蘭徹不好嗎?」

    許久,越寒說:「他很好,特別好。」

    池歲看了他半晌,才嘆息:「那就好。」

    越寒出了書房,看到蘭徹在和蘭年下西洋棋。

    西洋棋需要大量腦力計算,蘭徹一向討厭這些,速度極快地輸給了蘭年。

    蘭年恰當地露出了個不悅神情,仿佛在迷惑,為什麼有人可以這麼垃圾。

    見越寒在身後看,蘭徹抬了抬頭:「要玩兒嗎?」

    蘭年眉頭加深,蘭徹以為這是什麼?五子棋?想下就下?

    西洋棋算法千變萬化,規則繁多,光是要將規則梳理清楚都需要一段時日。

    這小年輕怎麼看都不像是會下西洋棋的人。

    越寒:「我只會一點點。」

    蘭徹求之不得讓座,越寒不推脫,乾脆地坐在蘭年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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